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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黼終於笑了笑,便對雲鬟道:“是,是我糊塗了,的確是要去刑部的,我陪你去就是了。”
雲鬟皺眉,趙黼已經道:“還不快點趕路去刑部,是要等人死了嗎?”
外頭,巽風便看白樘示下,白樘道:“聽世子所言。”翻身上馬,直奔刑部而去。
刑部因常接手些棘手案件,歷來便自有醫官駐守,尤其擅長治療外傷等,巽風先把季陶然又抱了出去,雲鬟卻推開趙黼:“我自己能走。”
因扎掙著出來,便要下車,誰知才抬腳的當兒,就覺得雙腿已經沒了力氣,眼前也不能視物,連眨眼都不能夠了,一頭往車下栽了過去。
趙黼因被她推開,就在身後,見狀忙過來欲拉著,不料有一人卻正在近前兒,見狀張開雙臂將雲鬟接了個正著,順勢輕輕抱住,待要放她下地,卻見她雙眸緊閉,早就不省人事了。
話說先前在那“櫃子”裡,雲鬟因跟季陶然相依為命,勉強支撐。
然而畢竟兩個人都受了傷,季陶然雖竭力轟瞞,奈何身子已將到極限。
而對雲鬟來說,她雖不知此刻人在地下,但胸口那股憋悶之意越來越重,而且呼吸越發遲緩,彷彿每進出一口氣,都極為艱難。
起初季陶然還能喚醒她,漸漸自身也難保了,便雙雙暈厥過去。
不知不覺中,有些模糊的聲響在耳畔一重一重襲來:
“她是怕本王將季卿殺人滅口呢,你可懂她這番苦心”。
“果然不愧是青梅竹馬,耳鬢廝磨長大的……你倒是很懂她的品行為人?”
“崔雲鬟,你當我是什麼?”
那問話,一一在耳畔響起,如此清晰,就彷彿此刻她人已死,正回到了前世的那一刻。
那一日,趙黼傳了季陶然前來。
雲鬟記得當日發生的每一件事,一絲一毫,趙黼的問話,季陶然的回答,季陶然拿出那朵珠花自證。
“昨晚上……因多喝了幾杯酒,無意在翼然亭中遇見娘娘,一時忘情失了分寸……其實不與娘娘相干……”他說。
趙黼眸色陰晴不定,忽地笑道:“好好好,可知本王最喜識時務者。”
手心微微用力,玉石跟珍珠擠做一團,發出令人牙磣的咯吱咯吱聲響,有什麼東西也隨之刺入了掌心,銳痛至心。
趙黼渾然不以為意,只上前一步,對季陶然道:“你想替她隱瞞是不是?然而你可知道……昨兒不是她頭一次如此了,難道你……也有法子把先前幾次替她遮掩過去不成?你可……真真兒是個痴心人啊,季陶然。”
季陶然臉色雪白:“王爺……”
趙黼道:“你既然這樣捨命為她,一來是痴心不改,二來,你必然是知道了什麼,對不對?”
季陶然張了張口,忽地又緊閉雙唇。
趙黼道:“說啊,你知道的那個人是誰?她心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張振,還是白……”
季陶然不等他說完,便叫道:“王爺!”
趙黼目光一動,季陶然竟難以禁受他的目光,不由後退兩步,趙黼此刻已經認定他必然是知道內情的,正要上前再度逼問,就聽雲鬟道:“王爺!”
趙黼本來不理,卻聽得身後輕輕地“噗通”一聲,他回頭看時,卻見雲鬟跪在地上。
趙黼挑了挑眉:“你做什麼?”
雲鬟不答,只俯身低頭,額頭碰在地上,發出“彭”地一聲,竟是極重地磕了下去。
趙黼皺眉:“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他?”
雲鬟微微抬頭:“求王爺……網開一面。”
趙黼嗤之以鼻:“除非你告訴本王……”尚未說完,雲鬟復又磕頭下去,額頭碰在地面,聲音越大。
這廳內雖然鋪的地毯,可雲鬟所跪的地方,卻是水磨青磚的地面,堅硬無比,這兩下磕落,額頭已經通紅。
趙黼捏緊椅子扶手,指骨泛白,咬牙喝道:“崔雲鬟,你夠了!”
季陶然也已不顧一切地叫道:“妹妹!”
雲鬟仍伏身低頭:“不管、王爺讓我做什麼都成,求你……”
趙黼咬了咬牙,眼底烈火色交織閃爍。
雲鬟正要再磕下去,趙黼早放開季陶然,掠到她身邊兒,狠狠地一把將她拽了起來,定睛看向額頭,卻見那處果然通紅,隱隱地滲著血。
趙黼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又寒又恨,只冷笑說道:“崔雲鬟,你、你對自個兒倒是捨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