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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雲鬟在青玫房中, 無意發現針線簸籮底下有一樣東西若隱若現, 看著眼生的很。
雲鬟將上頭層層的零碎布料撥開, 卻見竟是一枚通體潔白毫無瑕疵的玉佩, 皎皎微光, 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青玫不過是個丫頭, 昔日謝氏在世之時, 雖也賞過她些首飾物品,但此物,卻顯然不是謝家所有。
且青玫也從未拿出來過, 如今又是藏在這簸籮底下,若不是有心人,自是發現不了。
雲鬟盯著那塊玉看了會子, 才舉手拿了起來, 玉佩在手,其質地溫潤細膩, 竟連雲鬟也覺訝異。
她出身侯府, 後來又入了王府為妃, 自然見過許許多多的上乘玉飾, 有很多甚至是御用賞賜之物, 但此刻手中之物,卻竟不輸於那些大內出品的美玉良品。
雲鬟皺了皺眉, 將玉佩舉起在眼前細看,既然此物並非謝家所有, 又為青玫私藏, 難道……
正思忖間,門口忽地有露珠兒來回:“大小姐,黃知縣跟秦捕頭來了,在廳上等候呢。”
雲鬟將玉佩扣在掌心,旋即又攏進袖子內,這才邁步出門。
昔日黃誠來素閒莊之時,曾同雲鬟有過一個約定,那便是倘若他破了小鬼殺人案,就請雲鬟告知他有關陸本瀾的所有。
雲鬟自知道今日黃誠多半是來要求踐約的,她徐步穿過抄手遊廊,來至花廳前,隱隱正聽見秦晨在裡頭說道:“陳管家,你們這莊上也該多添幾個人手才是,據我所知也並不缺錢銀使喚,如今青姑娘又去了,裡裡外外只幾個人,越發顯得冷清了。”
陳叔嘆道:“雖不缺錢銀使喚,但如今要找個可靠頂用的人手也是難得的很呢。”
秦晨道:“別的倒也罷了,鳳哥兒身邊卻要有個得力的人跟著才是,她本來就夠冷的了,如今沒了人陪著,真怕她悶出病來。”
陳叔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只是跟小主子說的時候,她都給回絕了,說是不要伺候的人了。”
秦晨道:“牛心古怪,我自來不曾見過年紀這樣小,偏偏這樣奇異的娃兒……”
兩人對話之時,黃知縣始終不曾做聲,聽到這裡才道:“又在胡說。背後論人,非君子所為。”
秦晨不以為然,笑說:“我不過是個粗人,大人說什麼君子,也太抬舉我了。”
正說到這兒,外頭露珠兒陪著雲鬟來到,黃知縣已起身相迎,抬頭時候,見雲鬟自門外進來。
因是在家中,本也未打算見外客,便只尋常的寬袖黑縐紗褙子,裡頭雪色素緞衣裳,仍單單挽著一個獨髻,彆著半透的白玉雲頭簪,眉如黛畫,目含秋水,十分可喜可敬的模樣。
秦晨一看,先笑說:“鳳哥兒越發伶俐了,這幅打扮倒也清爽的緊,楞眼一瞧,還以為是哪裡的小道童來了呢。”
雲鬟一笑上前見禮,黃誠白了秦晨一眼,秦晨方含笑不語。
三人分別落座,雲鬟舉手請茶,黃誠略啜了口,秦晨卻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因知道黃誠跟雲鬟有“體己話”,便又尋了個藉口,自行出了花廳。
當即廳中只剩下兩人,雲鬟便道:“聽聞大人將鬼殺一案斷的利落明白,可喜可賀。”
黃誠聽她提起,微微一笑:“多謝鳳哥兒。”
雲鬟道:“想必大人今日來此,是為了昔日之約了?”
黃誠舉目看她,此刻,雙眸裡才透出幾許焦灼煎熬之情,道:“還請鳳哥兒為我釋疑,我……我一直不知陸兄的下落,幾乎成了心病,倘若你果然知道……”
雲鬟垂眸,點了點頭,因先想了一會子,才緩緩說道:“我先前說陸先生臨死不悔,並非虛言。當時冰天雪地,他又體力不支,瀕死之際,遇到一個山中獵戶。”
黃誠微睜雙眸:“獵戶?”
雲鬟道:“不錯,陸先生求那獵戶將自己帶走,秘密掩埋,不許令別人知曉。”
黃誠生生地嚥了口唾沫:“這、這卻是……為何?”問到最後兩個字,猛地一震,隱隱猜到,卻又不敢相信。
雲鬟點頭道:“陸先生苦心孤詣,大人自然也該猜出來,他的身體已然殘缺,倘若被大人看見,得知實情,以大人的心性,只怕過不了這一關……陸先生正是料到這點,故而求那獵戶從密行事。”
黃誠聽到這裡,一聲不響,只是盯著雲鬟,那一雙眼睛已然通紅。
雲鬟說罷,略出了會兒神,才道:“大人若是不信,他日可回去找尋一名叫劉十五的獵戶,便知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