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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對自己的決定跟所做後悔過一絲一毫,甚至至死都堅信他的選擇是對的,——他相信大人你是值得他那樣做的人,或許換了別的人,他不會做到這種地步,這個,不僅是因他天性赤誠而已,也不僅是什麼羊角哀左伯桃的高義,只是因為:他把大人你,當作是比他自己更重要的人。”
黃誠睜大雙眼,只看著面前的女孩兒,卻見她臉如雪色,只雙眸如曉星一般,冷冷靜靜地又道:“救人者從未後悔,可被救者卻反而悔恨自己還活著,鎮日昏昏頹廢……這樣,陸本瀾情何以堪。”
黃誠聽到這裡,通身微微發抖,臉色極為難看:“可是你、你又怎麼知道……”
雲鬟不等他說完,便道:“大人是想問我怎麼知道陸本瀾至死不曾後悔?就如我知道他已經‘青山有幸埋忠骨’,而大人你卻仍是‘只念幽寒坐嗚咽’而已,現在的黃大人,不是陸本瀾想救的那個黃賢弟,現在的情形,也絕不是他希望看見的。”
雲鬟說罷,舉步入了內室,黃誠踏前一步,卻不知能說什麼,只是呆呆地想要跟隨而已。
雲鬟察覺,卻並未回頭,只是背對著他道:“大人方才問我信不信鬼神之說,我想說,倘若為人光明正大,無私無憾,又何必在意鬼神之說。然而倘若陸本瀾果然陰靈猶在,大人你……卻想以何種面目來面對他?”
女孩子的聲音並不很高,但卻極清晰,似冰層下的水,帶著碎冰的尖銳,冰冷冷地,將黃誠從頭澆到腳底。
遠處雷聲悶響,卻也似炸響在心裡,悶燃著一團無名之火。
黃誠死死地盯著雲鬟的背影,終於緩緩挪後退了一步,他心神恍惚,神不守舍之際,卻一步踏空,直直地跌下臺階,摔在雨水之中。
兩人說話之時,旁邊的秦晨跟陳管家均如雷驚了的蛤/蟆一般,痴痴呆呆,目瞪口張,忽然看見雲鬟進了屋內,黃知縣卻跌入雨中,兩個人一驚,忙都跑過來攙扶。
黃誠卻垂著頭,他的唇角微動,彷彿喃喃說著什麼,卻聽不清。
大雨在瞬間已經將他淋溼,雨水順著髮絲滴落,更多的雨水彙集到下頜,如淚雨交加。
秦晨跟陳叔急著要拉他上去,黃誠卻反而推開他們兩人,轉身往雨中狼狽衝去。
秦晨反應甚快,忙衝上前,將他拉住,不料黃誠竟發瘋了一般,叫道:“滾開,都滾開!”
秦晨嚇了一跳,道:“大人你且冷靜些,是我!”
雨水漫過黃誠的雙眼,他望著秦晨,卻彷彿看見昔日的陸本瀾,笑嘻嘻地正問道:“我們像不像是左伯桃跟羊角哀?”
而他回答:“古有羊角哀捨命全交,我難道不能為君一死?”
雨點打在臉上,啪啪有聲,就像是有無數雙手,狠命地拍打著他的臉。
雙眼很快又模糊了,黃誠忽地大哭:“我不配,我有何面目……縱然死……”一語未了,他竟撇開秦晨,一頭往旁邊的假山石上撞了過去!
外頭雨聲仍譁然,縣衙來的轎伕們樂得清閒,此刻聚在素閒莊的門房之中,同莊上的小么跟避雨的莊客們一同吃茶聊天,閒話之語,便猜測縣官如何這半天仍不出來。
又有人提到最近連發的人命案,便道:“近來縣內可真真兒的不太平,先是走了囚犯,後來又連連出了幾個人命官司,居然一樁比一樁離奇,那謝二爺初來乍到,失足淹死倒也罷了,青姑娘那樣的好人,竟也不長命……”
除了縣衙的人,其他莊客對青玫自然是不陌生的,一時盡數嘆息。
忽地一個轎伕說道:“據說青姑娘還是被鄜州大營的軍爺害死的呢,我聽衙門的差人說,昨兒知縣大人派人去軍營要人,那什麼……六爺的,竟十分狂橫地不肯去衙門呢。”
幾個人聞聽,便說這六爺多半犯案心虛,又議論縣官將如何處置此事,是不是會畏懼鄜州大營,不了了之等話。
說來說去,不免又提起小周村那城隍鬼殺人之事,因此事十分的詭異而驚世駭俗,不過這幾日,便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一個莊客道:“你們猜如何,我是親去城隍廟看過了的,果然小鬼爺爺的斧頭上是有血的,你們說,果然是鬼殺人的麼?”
在場十幾個人,倒有一大半兒點頭的,又有人說起案發當夜的可怖情形,道:“張老頭親眼看見的,是小鬼爺爺出現在他家的院子裡,身子那麼大,頭有那麼高,斧子上還滴著血呢……”正說到這裡,忽然聽見一聲雷響,眾人正緊張間,頓時都慘叫起來。
而此刻在素閒莊內,秦晨換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