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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時冷時熱, 彷彿又回到那天下水後生病的時候。
當夜, 雲鬟便有些鼻塞, 曉晴知道受了寒, 便欲去請太醫, 雲鬟叫她不必聲張, 只暗暗地熬些姜水來用就是了。
第二天, 沈舒窈親自來到,竟主動問起昨日的事。
雲鬟道:“不打緊,是踩了青苔, 失了腳,怎麼王妃竟知道了?”
沈舒窈道:“我原本也不知情,是身邊的嬤嬤聽她們在嘀咕, 說什麼你跳了水池的話, 我叫人打聽,才知道竟有此事。”說了這句, 便探手過來, 在雲鬟額頭輕輕按了按, 皺眉道:“仍是很熱, 怎麼不叫太醫?”
竟自回頭, 便命快請太醫來。
雲鬟道:“已經喝了薑湯水了。又讓王妃操心。”
沈舒窈道:“這話糊塗,你若只是強忍, 一直不得好的話,我是管這府內後宅的, 自也是我的粗心不是。何況此事說來是因我的丫頭而起, 我本是好意,卻反成了罪。”
雲鬟見說的言重,便垂首不語。
沈舒窈道:“那兩個丫頭,手腳如此不利落,我已經降了她們兩個,叫去底下做些粗使雜工了。也算是以儆效尤,以後若有人行事,自當越發留心。”
雲鬟啞然:“王妃……也忒嚴厲了。”
沈舒窈握著手道:“我這個不能算嚴厲,反而對她們是好的,若是王爺知道了,只怕打死罷了。”
後來趙黼果然知道了,因沈舒窈已經料理,他便不管,只對雲鬟道:“你是不是蠢死了的?幾本書又值幾何,以後我叫人再拿一些來就是了,值得就去搏命?”
雲鬟道:“當時並沒有多想……”
趙黼摟著腰道:“那以後遇到這種事,且再多想想,聽明白了?”
卻也似因禍得福一般,等雲鬟病好,漸漸地,趙黼不再令人特意採買書籍,竟特許雲鬟可以在南書房跟藏書閣裡走動,起初府內自然有些異樣聲音,但一來因是趙黼親自下的命令,二來,沈舒窈因上次丟書之事,處置了那兩個丫頭,因此明面上對雲鬟的針對也少了許多。
雲鬟一度安分守己,自拙自愚,不過是想安生些度日罷了,誰會知道後來竟會走到那一種無法了結的地步?
正沉迷往事,似真似幻,忽覺得冷風撲面,恍惚中有人來到身邊,將她抱住。
雲鬟不知這會兒是假是真,只因吃的半醉了,眼皮卻有千鈞重,勉強睜開眼看去,黑暗裡依稀見有個人,她心中卻恍惚知曉,若論突兀而來,又且這般相待的,除了趙黼,卻再無旁人了。
心思依舊沉在舊日之中,雲鬟喃喃道:“王爺回來了。”
這人抖了一抖,定睛細看雲鬟,雲鬟又閉上雙眸,嘆息似的說道:“我已明白,以後再不會了。”酒力之下,卻也並不十分懼怕,反隱隱地有種熟悉之感。
身邊之人手臂微微一緊,卻並未說話,也並未再有動作,黑暗中,只一雙眸子,爍爍有光地盯著她。
雲鬟見他如此異於尋常地“安靜”,略有些繃緊的心絃才又慢慢放開,又趁著酒力,便復睡了過去。
只在次日醒來,雲鬟記起昨夜的情形,又且心驚,又是狐疑,便讓曉晴傳阿喜來。
阿喜來至外間,躬身問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雲鬟道:“你去世子府裡,悄悄地打聽打聽,世子可還在府裡不曾。”
阿喜領命而去,半個時辰後方回,竟道:“我去世子府打探,門上的哥哥因認得我是咱們家的,偷偷告訴我,原來昨天晚上世子就匆匆地趕回雲州去了,現如今晏王殿下卻仍在京內。”
曉晴在旁,也是驚疑問道:“說的什麼話,世子怎會無緣無故就回雲州去了?可問過為何了麼?難道是遼國人又來作怪?”
阿喜道:“那位哥哥並未告訴我,只說世子走的甚急,是從宮內直接走的,竟連世子府都沒回呢。”
雲鬟心中悚然,又扶額細想昨夜種種。
阿喜見她不言語,便問道:“主子可還有吩咐麼?”
雲鬟揮了揮手,阿喜方自退了。
才過早飯的時辰,季陶然便匆匆來了,也對雲鬟道:“你聽說了沒有?世子回雲州去了,怎地走的這樣匆忙?正是大節下呢。”
又忖度道:“我才聽聞,便來找你,尋思了一路,雖懷疑是遼人進犯,可是兵部並無軍情呢?”
雲鬟道:“只怕不是為了公事。”
季陶然道:“不是為公事,難道是為私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