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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 晏王府。
趙黼迫不及待地將雲鬟的來信拆開,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雲鬟寫這封信的時候, 自然比世子府跟靜王修書的時間都要晚。她是世子府命案之事看似塵埃落定, 而京內也彷彿恢復平靜的時候, 寫下此信的。
就如同是對前面那兩封信的概述跟總結。
趙黼起初接到之時, 只顧滿心狂喜, 幾乎還沒開始看裡面寫的什麼,便已經情難自禁,在那雋秀清逸的字跡上用力親了幾口。
蔣勳在旁看得又是皺眉, 又是忍不住笑。
只不過當他終於勉強定神、看明白紙上內容的時候,趙黼臉上的笑才飛快斂了。
他想不到,這薄薄地兩張信箋裡, 承載的卻是似山般沉重的訊息。
對普通百姓甚至如雲鬟這般中下級官員來說, 京內那一場驚變,其實並不算十分的“驚恐”, 只是“變化”而已。
因在他們都看不見的地方, 有一場默然之中進行的角力, 卻也是天底下至為兇險敏感的角力, ——並不僅是關乎一人之生死, 而是因一人之命運,牽扯著千千萬萬人的命運。
也是後來, 雲鬟才知道京內那個夜晚,是怎樣的驚濤迭起。
事情的起因, 自然便是世子府的血案, 三法司聯手審訊之下,矛頭直指太子府。
本來宮中內侍前往大理寺之時,白樘該即刻進宮、稟奏如今為止的所有案情及重大發現,然而白樘因謹慎起見,決定再壓一壓,繼續查下去,直到真正“水落石出”,再行稟告皇帝。
只可惜,白樘雖有這般膽量跟手段,有的人卻實在是等不及了。
那便是太子殿下趙正。
先前因太子府內的種種事端,皇太孫妃夜遊,遼人細作作亂,以及李氏在宮中被皇太孫手刃……這一連串事情下來,已經讓太子心中十分惴惴。
正如顧詹士所說,晏王世子府出了命案這件事,他們本以為晏王畢竟會受波及,太子府可以鬆一口氣了,誰又能想到,此事竟偏偏又死死地掐住了東宮的脖子。
周圍的傳言,皇帝模稜兩可的態度,搖搖欲墜似的境地,讓太子再也無法按捺。
事發這夜,宮內東昭門的侍衛統領正是太子的人,可以暗開宮門,裡應外合。
先前巡城司的人馬,原本趙黼能夠自由調動,如今趙黼偏回了雲州,自然正是可乘之時。
再加上朝中也自有一半兒的人是太子這邊的,只要事情行的機密果斷,讓趙世即刻稱病傳位,便也是順理成章,十拿九穩的。
因此趙正終於決定,成敗在此一舉。
就在他們決定動手、計劃都周全之時,趙世忽然派人召見晏王恆王進宮,正在東宮接到訊息之時,宮內來請的內侍也旋即到了。
趙正只得佯作無事,問道:“這會兒城門都要關了,如何又傳人進宮?”
內侍道:“聖上先前突發了心疾,所以才傳幾位王爺跟太子進宮伴駕呢。”
趙正心頭一動,道:“恆王跟晏王都已經進宮了麼?”
內侍道:“回太子殿下,兩邊兒也自有人請。這會子只怕正也啟程進宮呢。”
趙正入內,同幕僚們飛快地商議了幾句,約定了行事之號,便隨著內侍進宮而去。
不多時來至萬安殿,就見門口上晏王站著,也是才來,見了趙正便轉身行禮。
趙正道:“你如何還未進內?”
晏王道:“方才看見是太子殿下來到,便想稍等一等。”
趙正將他打量了一眼,卻不知他這般恭敬,是真心還是假意。因問道:“恆王呢?”
晏王道:“我來之前,看見恆王正進內去了。”
趙正不置可否,當下便同晏王一塊兒進殿,果然見恆王立在地上,皇帝趙世坐在榻上,正在吃一碗湯藥。
兩人上前行禮,太子道:“聽說父皇身子有恙,不知可如何了?”
皇帝慢慢將藥遞給旁邊侍從:“沒什麼,只是年紀大了,毛病自然便多了,只不知為何,一時半會兒仍是死不了,叫人著急。”
幾個人面面相覷,太子忙道:“父皇何出此言,父皇正當康年,千秋鼎盛。”
趙莊跟恆王也都稱是。
皇帝道:“是嗎,你們心裡,都沒想過要朕快點死嗎?”
趙莊先跪在地上:“父皇說這話,叫兒子們無地自處了。”
太子跟恆王也相繼跪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