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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其他人,倒也罷了,獨想到白樘的時候,就彷彿頭上吊著一盆冰雪水,或者是許多尖銳冰凌倒懸,搖搖欲墜,令他渾身發涼,先前那些風花雪月柔情蜜意,早就不翼而飛。
趙黼對白樘有一種奇異的敬重之意,似乎與生俱來,揮之不去。
先前是因為太敬重了,只當做是如師長父兄般的長輩人物,故而並沒有把所謂“姦夫”這種汙名兒,往白樘身上靠半點兒。
也正是因為這股敬意,所以,縱然知道雲鬟對白樘不同,他也只是醋海翻騰,卻並未就想著要對白樘如何。
但偏是如此,這個人的存在,如此礙眼,叫他想裝作看不見都不成。
趙黼抓了抓臉,惱惱地睡了。
前世季陶然出事之後,兩個人之間越演越烈,互不相讓。
起初趙黼逼迫雲鬟行事,她還會掙扎反抗,漸漸地,卻也不怎麼理會他了,仍是昔日那種逆來順受之態,似乎是苦頭吃夠,也學乖了。
因她從來都知道,再多的反抗,只會換來他更加激烈地相待。可是這種順從,以季陶然之死為轉折,先前的是“逆來順受”,之後,則是“行屍走肉”般地了。
一日,趙黼前往靜王府,才進內殿,就聽得一陣笑聲。
趙黼入內,見趙穆手中捧著一粒紅色的藥丸,見了他,便招呼道:“黼兒你來。”
趙黼上前,道:“在看什麼,興致這般高?”
靜王笑道:“你猜這是什麼藥?”
趙黼道:“叫四叔這般喜歡,難道是長生不老藥麼?”
靜王大笑,便故意將藥丸望他跟前一送:“是長生不老的,你且嚐嚐。”
趙黼挑眉,果然取了來,痛快乾脆地往口中一擲。
靜王沒想到如此,頓時色變,跳起來道:“使不得,快吐出來!”
竟不顧有人在側,跑到他跟前兒,便掰他的嘴,又捶他的背道:“快吐出來!”聲音竟是十分焦急。
趙黼俯身乾嘔了兩聲,卻又笑出來,探出右手,展開來後,正見那一顆藥丸,兀自好端端地在他掌心裡握著呢。
靜王呆若木雞,片刻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方才不過是做個樣子,然而趙黼的手法極快,因此竟叫人看不出破綻。
趙穆便哭笑不得:“這也是好玩兒的?你可嚇死我了!”
趙黼見狀問道:“這到底是什麼藥,四叔這樣著急,莫非是穿腸毒藥?”
趙穆先接了過來,仍是放回了瓶子裡,才說道:“你不知道……這不是好的。”
趙黼道:“若是不說,我越發心癢了。”
趙穆才又低低笑道:“此物喚作無憂散,乃是張遐齡那老不正經的,不知調製什麼丹藥,忽然弄出這個來,說是會迷神的催/情藥,不管是什麼貞潔烈婦吃了,都會變成……乖乖地被人擺佈,我只不信,這老東西就瘋了,竟把這一瓶子都給了我。”
趙黼笑道:“那四叔豈不是大有豔/福了?”
靜王道:“我用這個做什麼,又何必用這個?”
趙黼道:“說的也是,四叔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不必用藥也自然百依百順投懷送抱了。”
靜王把瓶子向著他晃了晃,道:“你要不要?”
趙黼本只一笑,不以為意,誰知心念轉動間,便道:“給了我也罷。”
靜王正要叫人收起來,聞言道:“你要這個?做什麼用?”
趙黼道:“橫豎有用。我留著玩兒也成。”
靜王笑道:“好好好,不管你怎麼玩兒都成,只記得別自己亂吃。”果然就把那一瓶子給了他。
縱然是在睡夢之中,趙黼依舊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次日,雲鬟依舊前往刑部,才欲入內,就見白樘等一行人往外而來。
她忙往旁側避退,舉手行禮。
白樘未曾止步,徑直離去,雲鬟這才又往內而行,心中卻忽地想起來,方才一瞥之間,見白樘竟未著官袍,穿的也非是尋常的公服,反而是一身整齊吉服。
不由一怔,忙細細一想,今日卻也並不是什麼節日,正不明所以,便聽得有人道:“難得尚書今日告假。”
有一個笑道:“是府內的喜事,自然要破例了。何況昨兒晚上尚書又在部裡一夜呢,按理說該早在府內了,畢竟是外甥女兒訂親呢。”
雲鬟心中納罕,卻也並未多想。
如此中午,季陶然來叫去吃飯,也並未往部外去,只在小廚房內用飯,卻聽周圍同僚們竟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