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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兒異樣都無……對待“謝推府”反而比對待“崔雲鬟”更自在和煦些似的。
幸而季陶然在座陪著,雲鬟便自放開心懷,也陪著吃了中飯。
席間,彼此便又說些閒話之類,崔印因是個包打聽,便說起近來的“聯屍”一案,因問雲鬟道:“我聽說兇手是按照《錦瑟》一詩一句一句殺過來的,這話可真麼?”
因這話早就傳揚出去,雲鬟也不支吾,便道:“是真。”
崔印道:“我隱隱地又聽聞,兇手所殺的人,名字裡都有那詩裡的一個字……先前三件案子也著實證實了,只不知接下來會死的是誰?這句‘望帝春心託杜鵑’指的又是?”
因京內眾人知道了這首《錦瑟》,又聽說如此離奇,又是驚懼又且好奇,便把《錦瑟》後面的五句背了個滾瓜爛熟,但凡名字裡跟著五句中一樣的,竟有些惶惶之意。
雲鬟道:“下官因新進刑部,尚且無法接觸要案,是以竟不知。”
崔印笑道:“我實則知道,主理這案子的是白四爺,有些內情之類的,自然不便透露出來。”說到這裡,忽然指著季陶然道:“我不過是替陶然擔心罷了。”
雲鬟問道:“這是為何?”
崔印笑道:“他的名字裡有個‘然’,你說可怕不可怕?”
三人一聽,知道他指的是那句“只是當時已惘然”,不由都露出笑容。
正說到這兒,卻聽得外頭有人道:“承哥兒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名少年從門外走了進來,見這許多人在跟前兒,便欲上前行禮,誰知目光轉動間,竟瞧見了雲鬟,一時便睜大雙眸。
崔承正目瞪口呆,崔印因轉身道:“承兒,世子殿下跟刑部的謝推府在此,你如何不行禮呢?”
崔承又看了雲鬟一眼,才轉開目光,分別掃過崔印跟季陶然後,才上前給眾人見禮。
雲鬟早站起身來,道:“小公子不必多禮。”
雖不願盯著崔承看,然而眼睛仍忍不住瞥過去,卻見昔日的孩童已經長的幾乎跟自己一樣高了,叫人怎不生出時光荏苒,歲月驚心之意。
趙黼瞥著崔承道:“聽說你如今在尚武堂裡?做的如何?”
崔承答道:“回世子,馬馬虎虎,還過得去罷了。”
季陶然道:“承兒會謙虛了,這卻是好事。”
趙黼道:“什麼謙虛,必然是因做的不十分好,故而這般說罷了,倘若真的盡力,就該理直氣壯地說一聲‘好極’。”
季陶然挑眉,知道他性子如此,便只向雲鬟一笑。
崔承卻道:“世子教訓的極是,以後承兒必然會加倍勤力。”
趙黼見他脾氣果然收斂了許多,方笑道:“好,有志氣,我最喜歡這樣上進的少年了,來,吃一杯酒!”趙黼說著,就把自己跟前兒那杯舉起來,遞給崔承。
雲鬟見狀,幾乎脫口制止。
卻見崔承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來,道:“多謝世子賜酒。”竟舉著,一仰頭喝了個精光!
雲鬟看著這一幕,眼圈莫名便紅了——這就是承兒,先前,先是囂張跋扈,後又纏著她不放的承兒,如今隔年重逢,他卻已經長得這樣大,又這樣懂事,連酒都能眉頭不皺地喝下去。
雲鬟有些想笑,卻又莫名地心頭微微酸楚,只忙低下頭去,假作思忖狀,將眼中那隱隱地酸澀溼潤竭力逼回去。
崔承吃了酒,忽地看著雲鬟道:“我早聽聞刑部新進了兩位推官,今日一見,也甚是榮幸,我也該敬推府一杯才是。”
他竟快手自斟滿了,又給雲鬟跟前兒斟滿了,道:“請。”
雲鬟本要推辭,然而對上崔承的雙眸,便道:“請。”
趙黼咳嗽了聲道:“你不是……”話說了一半,不知為何便停住了。
雲鬟便也舉起杯子來,抿了一口,卻見崔承早已經痛快飲盡,旁邊季陶然道:“謝推府……”待要攔阻,雲鬟深吸一口氣,也終於一鼓作氣將酒喝光了。
崔承笑了兩聲道:“好酒量。”這才將杯子又雙手還給趙黼。
趙黼笑掃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只回頭看雲鬟,卻見她垂眸盯著桌上菜餚,只竟不吃。
趙黼便夾了片桂花糯米藕給她,慢悠悠說道:“吃一口。”
崔印便對崔承道:“不要只顧貪杯,你是從外頭才回來?可去見過老太太跟你祖母、母親等了?”
崔承道:“還不曾。”
崔印便道:“那你且先去,免得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