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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鬟回味過來,忙躬身道:“下官知錯了。”
又是一陣難熬的寂靜,白樘道:“你且把經過詳細說上一遍。”
當即,雲鬟便把所見所聞,統跟白樘說罷。心裡卻兀自惦記著趙黼那一句聽來的話,盤算著該如何跟白樘透露。
耳畔聽到他翻過紙張的細微聲響,雲鬟道:“侍郎可還記得上回……我同您說的那個印子麼?”
白樘應了聲:“如何?”
雲鬟道:“那印子,卻彷彿跟關外遼人有些干係?”
白樘放下手中卷冊,抬眸看向她:“你想說什麼?”
不知怎地,他無喜無怒的一把聲,卻叫雲鬟心裡不安,彷彿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會變成錯一樣,可畢竟已經說出了口,便道:“我、我曾翻閱一些書庫記載,比如一本《番遼論記》裡頭,便記載各色遼人的行事習俗,裡頭曾有一頁,彷彿便描繪的是這樣印記。”
白樘道:“你確信?”
雲鬟道:“是。”
白樘目光沉沉,看了她許久,才道:“這句話,不可對別人提及。”
雲鬟仍舊答應,白樘又道:“尤其是對晏王世子。”
雲鬟禁不住抬頭,卻正對上白樘恍若洞察所有的眼神。
兩人對視中,她還來不及開口,白樘已經說道:“他已經知道了,是麼?”
雲鬟很想說趙黼知道,並不是她所說的,恰恰相反,是經過趙黼的提醒,她才敢把這印記同遼人聯絡在一起,更因此想起她曾在江夏王府翻閱過的《番遼論記》裡頭,曾有過這樣一頁記錄。
但是事到如今,只得咬緊牙關道:“是。”
白樘冷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卻讓雲鬟渾身也都發起冷來:“侍郎……”
白樘的聲音裡透出一抹冷,道:“謝推府,你可知道身為官員,不僅要看其能為,也要看私德?”
雲鬟聽到“私德”兩個字,幾乎窒息:“知、知道。”
白樘道:“望你留意此事。”默然片刻:“去罷。”
雲鬟一個字也無法相駁,只懸著一顆虛寒的心退了出來,站在門口,魂魄也似浮飄著。
白樘從來只論公事,可既然出言提醒她,自然便是知道了什麼……且所知道的,是他無法容忍的。
雲鬟雖暗忖僥倖,覺著他不至於會……但是隻因他淡淡的一句話,卻把她心底所有的“私”都攪亂出來,讓她禁不住冷汗涔涔。
此刻阿澤不知去了哪裡,雲鬟站了片刻,才往回而去,本來想去行驗所看看季陶然,問一問驗屍如何結果,只是心神恍惚中,便一路茫然越過廊下,依稀跟一人幾乎擦肩。
還是那人叫道:“謝推府。”見她不應,便舉手握住肩頭:“謝推府。”
雲鬟這才回神,抬眼看時,見竟然正是季陶然,原先她竟然一毫也沒留意。
忙舉手揉揉眉心,道:“我、我方才走神了。”
季陶然道:“嚇了我一跳,到底是在想什麼?若非我躲開,你竟要撞上我了。”
雲鬟道:“沒……什麼,是了……我正想著去尋你,不知道太子府的那兩具屍首,檢驗的怎麼樣了?”
季陶然笑道:“我正要去跟白侍郎稟明呢,你跟我一起去,省得我說兩遍。”
雲鬟哪裡敢再見白樘,忙道:“不必了……那你、且先去跟侍郎稟明,回來再跟我說。”
季陶然見她臉色跟平日不同,便暫時按下此事,問道:“是不是太子府裡發生什麼了?昨兒聽說你要在那裡留一夜,我可也懸心呢,聽聞世子跟阿澤也在,才略放心。終不成真的出事了?”
雲鬟搖頭道:“並沒有事。你快去跟侍郎報之罷了,別怠慢耽誤了。”見他不走,便推了他一把。
季陶然才說道:“也罷,那我先去,回頭找你。”
雲鬟回到公房裡,那小陳見她回來了,便來打聽問道:“太子府的公幹如何了?到底是有什麼事?”
雲鬟道:“沒什麼大礙。”
小陳低低道:“先前季行驗帶了兩具屍首回來,有人說是從太子府運回的呢。”
雲鬟只笑了笑,問道:“近來可有公文給我看?”
小陳道:“並沒有,因柯推府病著未愈,你又有外派公幹,所以主事並沒發摺子下來。且也歇一歇。”
雲鬟點了點頭,見他去後,便從桌上掀一張紙,提了筆,端詳半晌,方寫下一個字:私。
還要再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