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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樘身邊兒的八衛, 是按照五行八卦來排列的, 最先成名且資歷極深的兩位, 分別是乾天跟坤地, 此刻雖仍在八衛之列, 卻已經極少露面兒。
後面便是震雷, 巽風, 坎水,離火,也是如今最常調遣派用的幾位, 最後入門的,便是似阿澤這般的少年。
當雲鬟想通所有之後,周天水這名字, 便有了另一層意味。
雲鬟並未對周天水提起的是, 她得以識破周天水身份的另一個關鍵之處,是先前在京內, 於刑部中無意中聽見阿澤所說的一句話。
當時雲鬟負傷在刑部調養, 巽風時常來照顧, 便引發任浮生的調笑。
阿澤偶爾來的時候, 聽見任浮生“抱怨”, 便常常跟他鬥口,有一回無意中說起來, 因道:“你只管在這裡擠兌咱們巽風哥哥,這會子幸虧阿水不在京內, 若是她在, 看饒不饒得了你。”
任浮生吐吐舌頭:“‘風生水起’嘛,誰人不知,當著她的面兒招惹巽風哥哥,我是找死不成?”
兩個人正說著,被巽風一記眼刀,雙雙封口。
雲鬟不是個愛多嘴的人,自然並沒有問他們說的是什麼,只不過早已經默默地記在心裡罷了。
那夜放蓮花燈,雲鬟捧著燈發愣之時,周天水已經迫不及待寫好了字,又忙著將那紙上的墨跡吹乾,當時河上的風兒吹拂……燈影下那小小地紙片掀動,雲鬟無意中瞥了一眼,早已經將上面所寫印入眼中。
巽風之所以並沒有親在雲鬟身邊護衛,一來是因為白樘所命——此中自有原因;二來,巽風卻也知道自己留不得。
當初雲鬟欲偷偷南下,他一路暗中護佑,也從未現身過,僅僅因為在危急之時低低出了一聲,便給她認了出來。
巽風深知以雲鬟之能,倘若他硬是留在會稽,只怕不管他如何小心,都是很快就會被她看破。
卻想不到的是,縱然有周天水這樣一個機智狡黠的人物在,也照樣是瞞不過她雙眼的。
周天水悚然驚動,早在奉命前來之時,她就已經聽說了許多有關崔雲鬟的傳聞,有些話竟是“神乎其神”。
周天水年紀雖不算大,但出身極有來歷,且在白樘手底卻也跟了三四年,也算是個極有經驗的老江湖了,心想一個小丫頭罷了,竟會能耐到哪裡去?還讓那許多人為之興師動眾的。
卻想不到,如今就是這“小丫頭”,把她的臉打的啪啪作響。
兩人面面相對,神情各異。
正在這會兒,忽地聽外頭腳步聲響,是曉晴來到門口,小心翼翼道:“主子,外頭、外頭有個女人來了,哭得不成,說要讓主子救命呢。我們趕她走,她越發跪在門口上……已經圍了許多人看了。”
雲鬟聞聽,便起身道:“是怎麼回事?”
曉晴悄悄說:“方才我跟旺兒出去打聽,那女人說,好似是官府裡冤枉了她家裡的男人,已經逼得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來求主子救命。”
雲鬟道:“如何求我?不是該去官府鳴冤的麼?”
曉晴道:“我們雖這麼說,她只不肯走,跪在地上磕頭呢,看著倒是……怪可憐的。”
雲鬟回頭看了一眼周天水,後者會意,便同雲鬟一塊兒出了書房,往外而行。
方才進門之時的心境,同此刻離開的滋味,可算是兩別。
周天水且行且看雲鬟,卻見她依舊神色寧靜淡然,就彷彿方才那一番話並不曾發生過。
兩人還未出大門,就聽見嗡嗡嚷嚷的聲響,至門邊兒往外一掃,果然見門口臺階下跪著一個女人,身邊兒一左一右兩個四五歲的孩童,外圍有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團團圍的似個扇形。
有那認得這女人的,便說端詳,因高聲道:“霍娘子,你又跑來這兒鬧什麼?這是好端端地住家兒,可不是衙門,你若有冤屈,只管去衙門裡罷了!”
旁邊一個也笑說:“只怕她不敢去,她那漢子做下那種惡事,偏又跑了,官府尚且正找不到人撒氣,她哪裡有臉再去呢。”
霍娘子縮著肩,瑟瑟發抖,彷彿在哭,她旁邊那男孩兒便回頭叫道:“我爹爹不是壞人,是官府冤枉了他!”
人群中有人道:“小畜生不要嘴硬,若真是冤枉,如何這半年多都在逃,如何不回衙門說清楚?可見做賊的心虛。”
那男孩子叫道:“是誰瞎說,我爹不是賊!”
霍娘子道:“植兒,別做聲。”
正此刻,人群中忽然飛出一塊石頭,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