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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的。
對眾人而言,此等八卦新聞,卻更是喜聞樂見,比先前趙黼打過什麼恆王世子趙濤更加令人雀躍。
瞬間,京城街頭巷尾都在傳說此事,起初是新聞,然後便是說書者開始編排,最後連話本兒都有,轟動一時。
而皇帝也自然知道此事,因一面命刑部調查崔雲鬟之死,一面兒急傳崔印入宮,便將崔印申飭了一番,又喝令崔印自回府中,好生反省,且闔府上下一起自查自省,不得怠慢。
把個崔老夫人“雞飛蛋打”似的,痛苦難當,也隨之大病一場。
趙黼在京內養了近一個月的傷,才逐漸有了起色,正趕上雲州來了訊息,說晏王病倒,且邊關又生戰事,內憂外患,趙黼便自請回雲州。
晏王妃因為疼愛兒子之故,再加上原本想給趙黼安排的親事也都“告吹”,便也請隨他一塊兒回雲州,皇帝也都準了。
是以就在大年除夕這夜,雲鬟心緒煩亂自夢中醒來,推窗看見瓦片上寒霜之時,在遙遠的西北,卻真正是“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的時候,月光之下,趙黼同一隊士兵埋伏在沙溝之中,雙眸似鷹隼般盯著前方地面。
趙黼並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小城之中,崔雲鬟夜半醒來,正想到他。
他也不知道當她凝視著青瓦白霜之時,曾想起在鄜州寶室寺,他促狹撞鐘,驚嚇到她的那場。
他需要打起十萬分精神來應對面前這場一觸即發戰事。
因為這場戰裡,他遇見了一個十分棘手的勁敵,也是曾經的舊識——花啟宗。
對雲鬟而言,趙黼的一生之中打過太多的仗,但每一次對她來說,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她害怕聽見那些字數,比如己方戰死若干,殺了敵軍若干,有俘虜若干,攻城,對峙,坑殺,斬首……等等。
一場場戰事之後,趙黼身上的傷也一次次多了起來,有的甚至傷的十分要緊,單看傷痕,就能推知戰事的慘烈程度。
他身上的傷,只怕除了隨軍的醫官,天底下沒有人再比她更清楚了。
她雖不願看,卻仍是不可避免會看見,看見了,便忘不了。
或許他身上每一道傷,都代表著一次性命攸關的生死之戰……但是她著實不想去探究,也不想記住。
那些都太過冰冷殘酷,比她所看過的那些刑部卷宗……更讓人無法忍受。
畢竟人命案件,除了連環殺手之外,都是一樁一樁發生,可是戰場上……動輒便是成百上千活生生的性命。
所以才有意迴避那些,倒不僅僅是為了迴避跟趙黼相關而已。
正出神間,周天水道:“是了,先前託老謝叔送去的衣裳,可還喜歡?”
雲鬟回過神來,道:“甚好,周先生有心了。”
周天水笑道:“我也不知你喜歡什麼樣兒的,只撿了件兒順眼的罷了,不棄嫌就好,可穿過不曾?”
雲鬟道:“尚未。”
周天水見她始終淡淡地,溫和中帶一絲疏離,便笑道:“先前只聽說鳳哥兒人物出色,我還只當他們胡亂誇口呢,今日一見,連我也要拜倒了。”
雲鬟微覺奇異,便問:“是誰替我胡亂誇口?”
周天水眼珠一動:“自然是那些街坊,我雖才來,卻已經聽了好些有關你的傳言了,譬如原本那張三郎跟王娘子的事兒,又比如烏篷船人命案……是了,還有徐二公子金器行之事,真真兒如雷貫耳呢。”
雲鬟微微汗顏。周天水卻又覷著她道:“是了,方才我聽本縣縣丞也在說,原來韓捕頭臨去之時,曾向縣丞推舉過鳳哥兒呢。”
雲鬟愕然:“何意?”
周天水道:“原來你果然不知的,韓捕頭甚是誇讚你,只是縣丞說你畢竟初來乍到,且年紀又小,因此便耽擱著呢。”
雲鬟心底暗暗叫苦,不由責怪韓伯曹多事。
兩人說話間,來至水閣,卻聽裡頭眾人又換了話題,彷彿不再議論戰事了,而是說什麼“原來這世子也是個痴情人物”等話。
雲鬟因不知京城裡的流言,自然不明所以,便同周天水一塊兒入內,誰知才進門,便聽另一個說到:“只是不知道這崔家的姑娘生得何等絕色,竟把個堂堂地世子爺迷得那樣神魂顛倒,若得一見,死也甘心。”
雲鬟聞聽,如被人在心頭打了一拳似的,猛地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