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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彷彿,從另一個角度看到了當時的崔雲鬟。
身著男裝,正大光明走在街上,就如當初小時候在鄜州一樣自在無拘束,但那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她所有記憶的不祥之地,然而她卻做了那樣破格驚人的行徑。
就彷彿在那些困束她的藩籬上踩了一腳,當時的情形,以及後來任浮生在刑部說那句話的時候,雲鬟尚未意識到,這一切不經意中的行為,話語,會引導她走向一個先前想象不到的方向。
就如現在。
次日,不等雲鬟吩咐,旺兒一早就跑了出去打聽訊息了。
第一道陽光照進天井,滴水觀音的葉子一搭,便掉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落在有些溼潤的青石板上,彷彿悄悄地標了一個句讀。
雲鬟才吃了早飯,旺兒便雞飛狗跳地奔了進來,叫道:“主子!大訊息!”
林奶孃見他這樣失驚打怪,才要呵斥,雲鬟已經站起身來:“怎麼?”
旺兒滿面驚疑,竟道:“奇了怪了!我才出街口,就聽人說,有人去衙門投案自首了!”
雲鬟心頭一震,還未來得及問出來,旺兒道:“我忙問是何人,主子你猜是誰?”
雲鬟幾乎想也不想,便道:“是春紅姑娘?”
旺兒點頭如雞啄米:“主子果然英明,豈不正是?!”
昨兒因公堂上阮氏一再否認,竟誓不肯翻案似的,再加上春紅那一番話……倒是讓雲鬟沒了主意。
沒想到正是山重水複疑無路,卻竟柳暗花明又一村。
雲鬟便忙道:“走,去看一看。”便帶著旺兒出門去了。
身後林奶孃叫了兩聲兒,急得哭笑不得:“這是做什麼?越發野的沒邊兒了,鎮日只在外頭廝混!”
露珠兒跟曉晴在旁邊兒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偷笑,露珠兒道:“我卻覺著姑……咱們主子這樣才好呢,先前在那侯……在那個地方,她總是懶懶散散,彷彿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來了這兒,卻竟愛動了一樣,人也精神了好些一般。”
曉晴聽了,便道:“橫豎主子什麼樣兒我都愛的,先前有先前的好處,現在也有現在的好處,都是好的很。”
露珠兒噗嗤笑了,啐道:“虧得主子並不真的是個……不然的話,你這蹄子只怕早按捺不住爬到床/上去了。”
林奶孃聽兩個人說的不像話,便咳嗽了聲道:“小蹄子們,再瞎說,看我不打你們!”
兩個丫頭吐舌,便說說笑笑地去了。
雲鬟跟旺兒來至縣衙,很快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春紅一早便來了縣衙投案自首,據衙門的捕快說:原來春紅之所以殺了楊老大,是因為這楊老大十分猥瑣無賴,有一日偷偷潛入胭脂樓,趁人不備,竟強/奸了春紅。
春紅雖是個妓/女,卻因有些名氣,只接待有頭有臉的熟客,若是傳揚出去,讓人知道她被這下賤無賴糟踐了,只怕身價一落千丈。
這楊老大仗著如此,便又來過兩次,要挾廝纏不休。
春紅終於受不了,那一日便假扮男子上了楊老大的船,又帶了酒菜同他飲宴,那楊老大隻當她是要換個地方取樂,自未防備,於是便中了招了。
鄭盛世見忽然又有個主動來投案的,簡直用一個“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當下帶上阮氏,還未開口,阮氏見了春紅,已經叫了起來:“你來做什麼?”
春紅冷笑道:“我自然是來投案的,是我殺的人,我用不著別人替我頂缸。”
阮氏搖頭,眼中的淚卻墜了下來,道:“你瞎說,我並沒替人頂缸,是我的罪我自己認了!”說著回身跪地,對鄭盛世求道:“大人,大人,我已經招認過了的,也畫了押的,大人本來都要定案了,不要再聽別人胡說了!”
春紅道:“是不是胡說,試試不就知道了?”她便看鄭盛世:“大人昨兒弄了一個假人,不知現在在哪裡?”
阮氏睜大雙眼,鄭盛世會意,便叫捕快們拿了那假人上來,又要遞給春紅刀子,不料春紅道:“我不用。”
說話間,舉手入懷中,竟掏出一把沾血的小刀,只一手來長,卻雪亮,加上有血,不免看著怪瘮人的。
兩邊捕快毫無防備,嚇得倒退一步,春紅冷笑著,握著刀子上前,死死地盯著那假人,眼神之中竟滿是熾熾恨怒。
那假人身後本有捕快扶著,見狀嚇得倒退出去,那假人無人扶持,頓時跌在地上。
就在這一刻,春紅躍上前去,騎在假人胸口,口中叫道:“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