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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的捕快們聞聲紛紛趕來, 見此情形, 都嚇得倒退。
有膽大的想要進內檢視究竟, 卻聽徐沉舟啞聲道:“都滾出去!”
雲鬟扶著白清輝, 回頭看他一眼, 便道:“大家分頭搜尋, 兇手只怕還在這宅子裡, 兩人一組,仔細!”
眾捕快聞言,才紛紛又行動起來。
清輝急急喘了一會兒, 才緩過勁來:“叫仵作來,入內詳查……徐捕頭,捉拿兇手要緊。”
徐沉舟卻道:“大人, 我不想拿什麼兇手了。”
雲鬟道:“徐爺!”
徐沉舟慢慢抬起頭, 卻並不回身:“你們搜完了就走吧,只是小左的屍首誰也不能動, 他的後事我會料理。那兇手如果還想對我下手, 那就讓他來好了。”聲音裡竟是一片漠然。
清輝皺眉:“徐捕頭, 不要糊塗行事。”
徐沉舟笑道:“我可不就是在糊塗行事麼?先前我還疑心小左呢……沒想到……”
先前徐沉舟守在張府之外, 望著那淫雨綿綿, 心底竟浮現一個又一個昔日的影子。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眾人雖然也常口角不合, 但那件事之後,卻彷彿冰層斷裂, 雖然每個人都像是把當年的事忘記了, 但偏每個人心底都很清楚,有些事是永遠無法遺忘的。
只是想不到該來的終究來了,兇手彷彿是故意折磨他們,一個一個,有條不紊地殺過來。
徐沉舟的耳畔彷彿又聽見女孩子的笑聲,哼著小曲的聲音,以及那淒厲的“哥哥救我”。
神智莫名地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地,他不顧捕快們的阻攔,撐著傘穿過雨幕,進了張府。
其實徐沉舟有日子沒跟張小左見面兒了,幾年前,還常來張府做客,但是……那件事後,彼此疏遠,他也絕少踏足張府。
先前因為盧逾之事前來,才發現……印象中的張府早就面目全非,不再似少年印象裡的蔥蘢雅緻,反透出一股暮氣沉沉的死靜之意。
當時他還以為心情不佳而生出的錯覺,但是今日重來,這種感覺更重了。
而且他一路進了內堂,除了在門口遇見的老僕,竟再也不曾遇見一個下人,偌大的張府,似乎所有人都神隱了。
直到進了二重堂,才見張小左坐在堂前的一張椅子裡,正在仰頭看雨似的,一臉落寞。
見他來了,張小左眼中透出一絲亮色,笑問:“哥哥你怎麼來了?”
徐沉舟低頭,見他比五年前彷彿也沒怎麼長高似的,便把傘放在門外,道:“你府裡的人呢,怎麼比先前我來時候更少了?”
張小左低頭一笑:“還有一個貼身小廝不肯走,其他的……我怕連累他們,便都打發了。”
徐沉舟道:“這話怎麼說?”
張小左請他入內,說道:“哥哥,我其實也懂得,知縣大人並不是真的放我們回來,是不是?他如此做,不過是想讓我們當誘餌罷了……如今,果然盧逾已經死了,接下來輪到的自然是我了。我又何必牽連別的人呢。”
徐沉舟喉頭一動:“大人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是想早點捉到真兇罷了。”
張小左道:“嗯……是我多想了,哥哥也想早點捉到真兇是不是?”
徐沉舟點頭,走到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了。
張小左道:“可是現在已經死了五個人,連真兇是人是鬼都還不知道呢。又該怎麼辦?”他仰頭看著徐沉舟,彷彿盼著他回答。
徐沉舟無法回答,半晌,才道:“小左,當初……當初在樹林裡,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發生?”
張小左呆了呆:“哥哥指的是什麼?”
徐沉舟垂頭,繼而道:“就是……盧逾跟你……彷彿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張小左神色一晃:“還有什麼……會瞞著哥哥的?”
徐沉舟道:“當真沒有?”
張小左轉開頭去,並不回答。
徐沉舟道:“先前,我問過前去盧府的你府上那家丁,他說,你命他去盧府,遞了一封信給盧逾。”
張小左垂首,眼睫輕眨。
徐沉舟盯著他:“信上寫得是什麼?盧逾素來多心狐疑,且羅添又死在前頭,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就趕來你府內。”
張小左低低道:“哥哥莫非是在懷疑我麼?可是盧逾離開我府裡的時候,人還是活著的,又跟我何干?”
徐沉舟道:“我不知道。”
直覺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