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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路,站定腳步躊躇片刻,又回頭看看身後左右都無人,便反向著徐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此刻雨已經小了許多,徐沉舟走了約略有兩刻多鐘,便來至一座宅院前,只見門扇緊閉,上頭寫著“羅宅”兩字,龍飛鳳舞,塗著金漆,十分氣派。
徐沉舟上前敲了兩下,門扇方開啟,裡頭一個門子探頭出來,一眼看見徐沉舟,便笑著道:“原來是徐大爺,今兒怎麼得空來了?快請進。”
徐沉舟邁步入內,問道:“你們爺在家?”
門子道:“今兒爺並未出門,這個時候只怕在午睡呢,若知道徐大爺來,定然也不肯睡了。”
徐沉舟並不多話,只熟門熟路地往內,不多時來至內宅,裡頭早有小廝通報了,就見羅添披著一件石青色緙絲外袍,眉眼帶笑,迎了出來。還未到跟前兒,先笑說:“徐爺,今兒是哪陣風吹動您的大駕?”
還未到跟前兒,便嗅到滿身脂粉氣息,夾雜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徐沉舟忙擺手道:“別過來。青天白日,在胡搞什麼?”說著,便自顧自落座。
羅添哈哈笑笑,在榻上同徐沉舟對坐了,此刻侍女便送了茶上來,徐沉舟也不吃茶,只垂著眼皮。羅添道:“怎麼了,好似有心事?”
徐沉舟道:“今兒是馮朗出殯,你如何沒去?好歹認得一場。”
羅添苦笑:“我倒是想去,只怕去了,他地下的陰靈也要怪我唐突,你不是不知道,我早跟他們幾個掰了。”
徐沉舟道:“過去的事,至於記恨這許久?”
羅添道:“我倒是不想記恨,但是兩下見了,總覺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何況前幾年他去了外頭,更加疏遠了,就算他回來,相請眾人,也並不曾請過我啊?故而雖說他出了事,我只在家裡燒一炷香送他就是,我何必又親自跑了去添堵?你過來這趟,總不會是特來責怪我呢?”
徐沉舟垂頭,半晌道:“我來,是為了另一件事。”
羅添笑吟吟道:“這才是好兄弟,是為了何事?”端起茶來便要潤喉。
徐沉舟道:“方才,杜遠士也死了。——也是被那打著桃花傘的人殺死的。”
羅添聽了,捧著茶的手微微一抖,茶水都灑了些出來:“你說真的?”
徐沉舟道:“屍首如今還在衙門裡,他被殺時,我只隔著一條街不到,你說真不真?”
羅添慢慢地把茶杯放下,雙眉緊鎖,才問道:“既然如此,你如何……這會子來找我?”
徐沉舟轉頭同他目光相對,道:“先前我出縣衙的時候,縣令說,杜遠士的死,只怕並非結束。”
羅添慢慢地瞪大雙眼:“你的意思是,兇手還會再殺人?還要殺誰?為什麼要殺?”
徐沉舟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嗎?”
羅添喉頭動了動:“徐爺你……我又怎麼知道?”他一拍桌子,“你總不會覺著我是兇手呢?我跟他們雖曾有不快,但如你所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何況若真的為那個動怒,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徐沉舟道:“我並不是懷疑你,我是說,你覺不覺著此事,有些古怪。為什麼死的偏偏是馮朗跟杜遠士?又是死的如此離奇古怪?”
四目相對,羅添若有所思道:“我懂了,你是問我,他們的死是不是跟當年那件事有關?”
徐沉舟臉色微變,緘默不語。
廳內一片靜默,頃刻,羅添笑道:“徐爺,虧你還是捕頭,這般杞人憂天,那是多早晚的老故事兒了,如今竟又來疑神疑鬼?”
徐沉舟轉頭看他:“是我疑神疑鬼了?”
羅添不以為意,自顧自道:“照我看,的確是你多心了,指不定是馮朗跟杜遠士他們兩個私下裡勾勾搭搭,得罪了什麼牛鬼蛇神呢。再說,你也不必著急,不是說兇手還會犯案麼?等再死一個人的時候,自然就明白是不是跟那件事兒有關了。”
徐沉舟畢竟是個捕頭,聽到“再死一個人”,耳朵大不順,心裡也刺了刺,隱隱覺著不祥,待要說什麼,見羅添大喇喇地,一副百無禁忌的模樣,只得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