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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你,這件事放手罷……你要擔心的,不該是這個。”
白樘道:“我並不懂。”
廳內寂然無聲,沈正引邁步走到白樘身前,微微低頭,幾乎在他耳畔輕聲道:“最近蕭利天進京,有沒有讓你想到什麼?”
白樘眉峰微蹙,沈正引道:“聽說蕭利天小的時候,是他的長姐,死去的英妃娘娘一手撫養……雖是長姐,卻如母親一般,你覺著蕭利天這次前來,跟昔日英妃身故之事……有沒有干係?”
白樘不語。沈相點頭道:“這蕭利天也是能耐,他家裡的人幾乎都死絕了,他還活著……蕭西佐雖然器重他,只不過遼國盼著他死的人也著實不少,這次他被趙黼捉到,我推測其中必有蹊蹺之處。然而再險象環生,蕭利天居然都能夠化險為夷……可見必然是個不可小覷的狠角色,如果這次他上京不只是為了議和,而是另有所圖……”
沈正引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正好兒,我也覺著當年的事兒有些不踏實呢……”
他忽然說了這些,又提起睿親王跟昔日死在深宮的英妃,雖並沒有回答到底是否跟杜雲鶴有關,但在白樘聽來,答案已經不答自顯。
白樘垂著眼皮,眸色深沉,問道:“恩相……想要如何?”
沈正引卻不回答,只是抬手在他肩頭拍了拍,道:“你自然懂得該如何做,只拭目以待就是了。”
白樘離開相府的時候,才知道趙黼果然已經找到了杜雲鶴,只留了兩名緹騎訴說情況。
先前緹騎們趕到後,又詳細搜查了一番,卻發現那被蒙面人殺死的原先隨車之人的屍首都不見,只剩下地上幾點血跡,證明的確曾有過一場惡鬥。
白樘回頭看了一眼相府的匾額,想到沈正引方才的話,便道:“去鎮撫司。”
今夜,鎮撫司內燈火通明,無人入眠。
杜雲鶴因傷勢過重,始終昏迷不醒,兩名醫官奉命前來,細查之下,卻見他身上竟有許多種傷痕,刀傷,烙鐵,鞭子,各種各樣……顯然是被人用過刑的,慘不忍睹。
趙黼守在旁邊,眼中是壓著的怒意,閃閃簇簇,就如同冰中的火焰。
正在看醫官搶救,外間傳白樘來到。
白樘進內,顧不得寒暄見禮,來至床前,見杜雲鶴是這般情形,也有些微微色變。
趙黼慢慢道:“方才因情勢緊急,匆匆離了,不知沈丞相為難尚書了不曾?”
白樘道:“並未。”
趙黼道:“我的人可將發現杜雲鶴的情形告訴尚書了?不知尚書對此有何見解?”
白樘道:“此事尚待查證。”
趙黼笑道:“這半夜三更,怎麼會有一輛馬車出現在沈府之外,雖不曾捉到現行,然而此事自然跟沈家脫不了干係。”
白樘並不言語。
此刻,一名醫官回身道:“因杜管事傷勢過重,下官等只能盡力而為……可實在是不容樂觀。”
趙黼揮揮手,室內的眾人悄然退出。
趙黼站起身來,向著床邊走去,卻在白樘身旁站住,道:“沈正引因為什麼對杜雲鶴下手?總不會是因為昔年的一點小恩怨?尚書可知道麼?”
白樘平靜地看著趙黼:“殿下,如今尚無證據能證明的確是相爺所為。”
趙黼道:“我知道必然是他。”
頓了頓,道:“原先我去報案,瞞了一點兒。其實薛君生的事,只怕也是他所為。薛君生向來在靜王殿下跟前兒十分得寵,雖然也是個得力之人,只怕跟沈相爺未必一條心,又或者相爺因為別的事忌憚不喜……方才我推想了一下,尚書看有沒有道理:沈相爺不知出自何種原因綁架了杜雲鶴,卻知道我拿住了薛君生的內應,所以嫁禍薛君生,讓我以為是薛君生報復所致。”
趙黼負手揚首,複道:“然而薛君生那個人,看著似好欺負,實則是個綿密不露的,只怕他也察覺危險,故而藉機逃了……雖然我私心盼他死了,但總覺著他不可能這樣短命。”
思忖著說完,趙黼摸了摸下頜,道:“所以我在想的是,到底是什麼要命的緣故,讓沈正引不顧一切地要拿下杜雲鶴,且用這樣的嚴刑折磨?總不會是沈丞相因私事或者私慾而下次狠手?難道,杜雲鶴知道什麼了不得的內情?”說話間,目光從杜雲鶴身上,移向白樘。
白樘卻仍是面沉似水,沉靜答道:“這一切都是殿下的揣測罷了,當不得。”
正在此刻,忽地聽杜雲鶴低低地哼了聲,似有醒來之意。
趙黼俯身,輕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