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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鬟歇息的殿閣,卻同皇帝的新寢殿緊鄰,王治早給安置妥當,門口的宮女林立,見她來到,均都行禮。
如此一路往內,才進殿閣,忽然微怔,原來有個人迎了過來,見禮道:“大人……”抬頭時候,雙眸晶瑩,帶幾分傷感,幾分欣慰,卻是靈雨。
雲鬟才要上前,想到內侍們在身邊,便暫時止步,道:“勞煩幾位公公了。”
見內侍去後,兩人才走到一處,雲鬟握緊靈雨的手:“姐姐怎麼在這裡?”
靈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有些溼潤,道:“今兒是宮內的人去了東宮……說是叫我進宮來伺候人的,我起初還當是伺候聖上或者哪位後宮的娘娘,來了才知道是大人。”
察覺她的手冰涼,便拉著入內。
是夜盥漱了,靈雨伺候雲鬟上榻,自己卻不捨得離開,便在旁邊兒的小几上坐著。
雲鬟今日宮內外奔走,本有些勞累,見她坐著,卻不想就睡:“你如何不安歇?”
靈雨微笑道:“我並不困,大人先睡,我看著您睡了,自個兒就去了。”
雲鬟端詳了她片刻,畢竟睏倦,撐著略說幾句,果然便合眸睡了。
靈雨上前給她將被褥拉緊,又將爐子裡的火撥了撥,卻仍是不去,只挨在床邊兒坐著,且看雲鬟且落淚。
原來自從那件事後,東宮裡越發冷清,靈雨想起趙莊夫婦跟趙黼素日的情形來,每每暗中垂淚,如今見了雲鬟,卻彷彿見了熟人一般,不由又感從心頭起。
一邊兒默然流淚,一邊兒心頭想:“太子殿下跟太子妃在天之靈,務必保佑殿下在外無恙,也盼早些平安回來……”
唸了半晌,終究不捨得走開半路,便也伏在床邊睡了。
睡到半夜,模模糊糊卻聽雲鬟呼喚,靈雨仰頭見雲鬟坐著,才要問她有何吩咐,雲鬟卻拉著她往上。
靈雨糊里糊塗地跟著上了榻,忽地醒悟過來:“大人……”
雲鬟將她緩緩按倒:“有話明兒再說,且睡罷。”
靈雨身不由己,恍惚便被她蓋了被子。
身子幾乎同她相靠,溫暖妥帖,鼻端嗅到一股淡香襲來,幾忘了身在何處。
從趙莊夫婦出事後,靈雨悽惶冷清,不知何去何從,此時此刻,那透骨的森涼才消退不見,她縮在被褥之中,一時竟不敢動,眼角的淚卻無聲沁落。
次日,靈雨早早起來伺候妥當,雲鬟道:“今兒我要去刑部一趟,不知幾時回來,你不必掛懷。”
靈雨給她將大氅的兜帽披好了,道:“知道,只是中午若不得回來,記得吃飯。”直送出殿來,又望了會兒,才自返回。
雲鬟本想先去稟告皇帝,卻得知趙世昨夜睡得甚好,此刻仍貪睡未醒。卻也罕見。她只得先行出宮。
刑部之中,卻果然有了訊息。
經過季陶然仔細查驗,終於發現蹊蹺,原來這蔡嬤嬤傷在額頭,一目瞭然,看著的確如被撞擊碰死的,然而解衣檢視,卻發現胸口的檀中穴上,有一塊兒舊舊地青中透黑的斑痕。
又加上季陶然翻看屍格記錄,復仔細回想,這蔡嬤嬤額頭傷的雖重,然而那血濺卻少,竟不像是活著的時候所受的傷。
綜上所見,應該是先被人用重手法撞檀中穴而亡,又被故意裝作擊碎了天靈的模樣……“嫁禍”趙黼。
季陶然說明之後,複道:“慚愧的很,當時死的人眾多,卻也大同小異,有的刀傷,有的磕碰而死,且這蔡嬤嬤又只是個下人,便未曾仔細查驗。不想幾乎錯過了真相。”
白樘道:“你怎麼看?”
雲鬟道:“蔡嬤嬤的死,跟殺死太子妃的手法一模一樣,我有個揣測,應該是兇手先殺死蔡嬤嬤,易容成她的模樣,趁著太子離開後,藉故進內殺死了太子妃……後來皇太孫回來後,她便又趁亂而去,留下蔡嬤嬤的屍首,跟其他死者混在一起,讓人無法察覺真相。”
季陶然略覺驚心:“既然這樣,殺人的是個高手,宮中這樣的高手,會是什麼人?”
季陶然本能地看向白樘,卻見白樘正望著雲鬟,至於後者,卻眉尖若蹙,雙眸空濛。
原來雲鬟竟想起昨夜趙世跟自己的對話,以及宮變那夜,她問蕭利天宮中是否也有遼人細作,當時他的回答。
門口有書吏來到:“宮內來人,說是聖上傳召尚書即刻入宮。”
雲鬟正欲同去,季陶然忽地咳嗽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