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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
季陶然似懂非懂,一直聽到“淵潛”,才驚了驚。
而他身前的法座聽到這裡,微微垂首:“是。”
門外之人悄然無聲,像是去了。
屋內法座忽又看向季陶然,問道:“倘若今日你的反叛行徑不為我等察覺,查出是太極會眾者,當又如何處置?”
季陶然默默道:“尚書自會依法判決。”
法座似笑了笑:“如今朝廷雖不曾大肆追緝我等,卻也不過是為大局著想,遲早有一日要舉國清繳,故而八座絕意‘淵潛’。但是……”
他微微停頓,才道:“你可知道‘黃誠’此人?”
季陶然有些疑惑,卻仍答道:“是。”
數月前,閩地有公文遞送,知府黃誠積勞成疾,因病而亡,治下百姓呈送萬民書上,朝廷贊其功績,嘉表其家人,並追贈黃誠為忠毅伯。
季陶然正不知為何法座會提及黃誠,卻聽他又道:“黃知府,即為我會青龍七宿之一。”
季陶然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法座道:“倘若白樘查明此情,你覺著,他將如何對待黃誠?”
不等季陶然回答,他的語聲之中多了一絲玩味:“你覺著白樘是會嘉獎他的忠毅,還是判他一個謀逆?”
季陶然已經明白了他在此刻提起黃誠的用意,不由苦笑。
一日之間,得兩位法座相見,又聽了這許多機密,季陶然自詡必死。
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只是被火燎傷,卻幸而白樘雖表面答應不叫人追蹤他,暗地卻仍派了精幹好手遠遠護衛,發覺不妥,找來此處。
巽風及時將他救出,才無大礙。
然而同在那座宅子裡的其他七位便沒這樣幸運了,皆都被火燒得面目全非。
後經查證,竟都是在白樘暗冊記錄上的人物,其中一個,便是那位薄有名聲的翰林學士。
“淵潛”,便是太極會的一個口令,一旦發動淵潛訊號,會眾上下,兩年內不會有任何動作,彼此間也不會再有指令聯絡,所有人就似魚入大海,更無任何可追蹤之處了。
白樘聽了季陶然所言經過,半晌無言。
思慮之後,親將此事密稟了趙黼後,趙黼的反應卻超出他所想象。
趙黼忖度半晌,道:“倒是沒想到,黃誠也是他們其中之一,太極會之所以肯公佈此情,也是一則警示,告誡朝廷不要輕舉妄動……畢竟,各州各府中,不知也有多少能吏良臣,也是他們的會眾。”
趙黼自鄜州時候便認得黃誠,後他走上正途,更成為封疆大吏,在閩地同秦晨兩人配合無間,所行所為,令人欣慰。
誰知卻因勞成疾,痛損良才,雲鬟得知,悲難自禁,哭了數場。
白樘心頭明白,當初趙世下令不可大張旗鼓追查,便是顧忌此情,果然是先見之明。
趙黼淡淡地又道:“這些人狗膽包天,卻也有些能為,如今又‘淵潛’了,暫且由得他們去。不過,有這些人暗中虎視眈眈,卻也能叫朕跟尚書始終警醒,行事要越發謹慎端正,別落了人話柄。如此,將來把他們一網打盡的時候,才能更理直氣壯地或罵或打或殺,你說是麼?”
白樘聽見自己心中有個聲音似乎笑了聲,他端端道:“遵旨。”
新帝登基後,文武百官自有些調黜拔擢等變動。
白樘自幼熟讀史書,博古通今,自知道這個常理,古往今來,但凡是改朝換代,少不了人事更迭,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於浩瀚千年之間,有多少名動史冊的能吏名臣,說起來就如天際繁星耀耀,功績為萬人敬仰稱頌,然而能夠善始善終者,能有幾人。
就算先前再如何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人物,轉眼間身裂名墜,也不過是君王轉念而已。
比如比干,伍子胥,屈原,商鞅,晁錯,韓信,于謙,等等等等,生前顯赫,轉瞬間沉沙折戟,名裂身死。
能全身而退者,也不過是屈指可數。
白樘早就做足了準備,就如同沈正引在獄中批他的那句。
所謂“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越官,信也;圖國忘死,貞也。謀主三者,義也。”
如今看來,好像……不至於到達最壞的境地。
又是一年,上元節將至。
這日,白樘按例進宮,為小太子講授功課。
因近來天寒,室內的地龍燒得極熱,又加了炭爐,屋內竟有種悶熱之感,故而白樘叫開了一半兒窗戶通風。
誰知課至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