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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叫人跟隨護佑,但季陶然深知太極會無孔不入,生怕走漏訊息,便未曾許侍衛跟隨。
只是他再想不到,這一次太極會並未派人通知,反是在沉寂半年後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雷霆行事。
醒來之後,發覺身在一間暗室之中。
一刻慌亂後,季陶然自省,太極會這次如此反常,只怕是已經對他起了疑心,或者此舉,已是想要除掉他之意。
對方動手如此之快,他情知無人能夠相救,回想往日種種,反而很快鎮定下來。
求而不得,輾轉反側,更幾乎因一己私念,害了他最珍視之人,若是就此了結,倒也算求仁得仁。
室內光線漸暗,想必是天黑了,此刻刑部的人大概已發現他不見,必然正全力搜尋。
季陶然心如止水,閉目靜坐之際,耳畔傳來一個聲音,道:“井宿。”
聲音略有些陰冷,卻十分沉靜,季陶然睜開雙眸。
門扇洞開,一道身披黑袍、帽兜遮顏的影子如幽靈般,從外間的暗夜裡徐徐走了進來。
太極會除了首位八座,底下又分二十八星宿,季陶然雖未入八座,卻是四野之中的南方朱雀之首。
而此刻進門之人,通身玄色,只在腰間垂著一則令牌,上頭鐫刻著一個篆體的“黃”字。
季陶然起身,垂首道:“參見法座。”
那人微微抬頭,淡紗背後的臉,仍有黑紗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將季陶然上下打量一遍,道:“可還記得,當初入會之時,會宗訓誡之言?”
季陶然心中微顫,垂眸道:“獨視獨聽,獨斷獨行,太極兩界,黑白分明。”
那人道:“當如何行?”
季陶然道:“不辨親疏,不殊貴賤,捐軀誓血,一斷於法。”
那人點頭道:“崔雲鬟是你何許人?”
季陶然心頭忍不住悸動:“至親。”
那人道:“當初玄座行事,自有一份私心在內,且你已經奉命而為,並未違命,且玄座也已殉命就法。故而此事於你無咎。”
他指的自是那玉壺一節。
季陶然竟略鬆了口氣:“是。”
那人卻又道:“白樘是你何許人?”
季陶然的眼睫顫了顫:“上峰。”
黑紗底下的唇角略動:“你同他密謀之事,會眾已知。背會棄法,密圖反叛,可知你下場如何?”
在聽見他問白樘的時候,季陶然已經預感到了,如今又聞這句,明白大勢已去。
事已至此,季陶然索性道:“法座認為白尚書為人如何。”
那人道:“白樘為人雖迂執,卻不負他‘白衡直’三字,當以字行世。”
季陶然道:“尚書身為刑部堂官,擔負天下之法度,我奉他之命而為,雖然背會,亦是為法,跟會宗並無對沖。”
那人原本在他問出白樘為人之時,就料到他將說什麼,但聽了這句,仍是意外,眼神中不禁透出些許欣賞之色。
卻聽門外另有個聲音淡淡道:“白衡直所用乃是舊法,本會乃是新法,白衡直可能做到‘獨視獨聽,獨斷獨行’四字?”
季陶然唇角翕動,卻無言以對。
國有國法,白樘自奉法而為,但正因國有國法,行事便多有約束,不得逾矩。
這也是當初季陶然激憤之下,毅然入會之起因。
門外那人哼了聲,道:“你答不上來,那便也是知道原因了。‘白衡直’雖當得起這三個字,但他頑固拘泥,未嘗不是自惜羽毛之故。”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人影踉蹌入內,跌跪在季陶然跟“法座”之間。
季陶然詫異之餘,定睛一看,竟不是別人,卻是翰林院一位秉筆元老,神色張皇,不知為何竟出現此處。
季陶然還未發問,門外人道:“當初由儀書院因林稟正之事,雖死了一個方荏,但他的‘同好’,卻多在法網之外,白衡直也派人暗中追蹤調查,他也算是有心有手段了,這許多年,給他明裡暗裡,蒐羅罪證,終究懲治了幾個,然而還有更多人是白衡直無能為力者!”
比如現在跪在季陶然跟前的這位翰林學士。
門外那人停了停,又道:“那些被玩弄者,有多少可堪才俊之稱卻從此墮落,或死或淪喪,或者……就似林稟正一般,這些作惡畜生,他們雖未殺人,卻仍是滿身遍體的血腥,輕易奪走他人的前途性命,豈是白衡直所判的那些罪命所能抵過?今日,於‘淵潛’之前,就送這份大禮給白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