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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偷麥喲……”
但這種幹喊很容易讓人理解成:
“都來偷麥喲……”
“都來偷麥喲……”
往往是他們繞著麥地喊上一圈,然後也躲到一邊搓了起來。
謝謝大自然,謝謝蒼生。人們終於熬過了1960年的大飢餓。
但悲從喜來。在人們有了食物的時候,反而又出了人命!這回不是餓死的,而是撐死的。
撐死的?你有沒有搞錯……肯定,讀者都會這麼問。告訴你,我沒搞錯!
還記得那個因為私藏鐵鍋而被遊了街的王中農吧。這回故事就出在他身上。那天,王中農實在是餓極了,就偷得特別多。而吃了麥粒是很渴的,渴了就喝水呀。這一喝不要緊,胃一漲,本來就有胃潰瘍的王中農竟一命嗚呼,給活活撐死了。
^^奇^^人命關天,一死人是要上報的。而公社正好要抓“偷夏”的典型,活該王中農又是中農成分。蔣大喇叭一聲令下,讓公社的民兵,押著王家的兒女,由其兒女將王中農的屍體抬到了公社大會場,開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批判大會。
^^書^^大會開了一整天,全公社所有大隊的代表都發了言。蔣大喇叭意圖很明確,想以王中農為典型,切實剎住遍佈全鄉的“偷夏”活動。
^^網^^大家都知道,割麥的時候氣候就已經很熱了。王中農的屍體經過一天的暴曬,本來就鼓脹的肚子就成了一個真正的大皮球,肚皮被脹得薄薄的,上邊佈滿了粗粗的青筋,甚至隱約可見一粒粒沒有消化的麥粒。那種慘景是很多人不曾見過的。
天傍黑時大會才開完,蔣大喇叭也許太忙了,竟忘了說句話,散會後,王中農的屍體就躺在臺子上沒人管了。王中農的兩個兒子乾巴巴地等在臺下,也不敢去搬抬。這樣,又給晾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太陽一曬,肚子終於爆炸了。臭烘烘的、血淋淋的腸子、肚皮炸開了一地,引來了三四條狗。訊息傳到蔣大喇叭那兒,他才發話可以埋人。王中農的兩個兒子這才急急忙忙將老父親的屍體埋了。
多少年來,關家橋的老百姓只要一提起這事,一個個仍是不寒而慄。麥收一過,雖然離著秋收還有段日子,但半生不熟的棒子、地瓜以及柿子、核桃、梨、蘋果卻能接上茬了。老百姓終於可以餓不死了。
。。。。。。
1960年的秋收是個平年,但在老百姓的眼裡卻是一個最大的豐收年!
還有件高興的事從天而降。這天一大早,縣裡開來了一輛吉普車。來到後就到處的找季風。最後,在後山的山坡上找到了他。當時,他剛要解開羊圈去放羊。
“你是季風嗎?”同行的兩個人表情嚴肅。
“是呀……”
“我們是縣委的。奉上級指示,從即刻起,給你摘去‘右派’帽子,立即返回原單位。”
“你們說什麼?”季風以為是在做夢。
“從即刻起……”縣委的兩位幹部又重複了一遍。
季風呆呆地站在原地足有一兩分鐘:“是……是真的嗎?”
兩位幹部說:“我們與你素不相識,幹嗎要開玩笑。瞧,這是上頭的檔案。”
不錯,是份紅標頭檔案,季風記得當年打成他“右派”的也是份紅標頭檔案。
用“喜從天降”來形容季風是絲毫不誇張的。如果這時的當事人有心臟病的話,絕對是要犯病的。
“那……那我去和鄉親們告別一下。”
“恐怕來不及了,還是請季風同志抓緊收拾一下行李,立刻上路。”沒想到縣委的兩個同志毫不通融,“我們將負責把你直接送到益都火車站。”
“為什麼?”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反正這是上級的安排。行啊,摘帽了,好事呀,你就快點吧。”
就這樣,季風幾乎是被十分突然地押離了沂蒙。這種突然性絲毫不亞於當年被打成右派時。真是成罪也匆匆,平反也匆匆。
以後季風才瞭解到這是上級有關部門為了怕平反時“右派”鬧事,採取的“突然平反,即刻回家”的辦法。像季風等單獨改造的“右派”還好說,而那些集中在農場勞動改造的“右派”就是防範的重點了。
季風很快給村裡和我爺爺寫了一封信,對此事作了解釋。別的什麼沒說。那時的人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我爺爺很快回了信,信上說:“此乃好事,應感謝這個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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