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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37章
山雨欲來——就要土改啦(1)
說起土改,人們並不陌生。它是發生於1946年至1953年的波及全國範圍的一場土地革命運動。這場運動的實質就是把原先地主所擁有的土地和財產無償地分給佔大多數的農民。
我們對於土改的感性瞭解,大多是透過電影和小說,如丁鈴的《太陽照在桑乾河上》、周立波的《暴風驟雨》等等。
說到土改,就要說到我爺爺的另一位老朋友關潤林了。因為這個時候的關潤林和無官一身輕、無財不怕搶的我爺爺完全不一樣,他還是個有著大批土地和財產的大地主,儘管他在抗戰期間支援過抗戰,是個開明地主,但開明地主也是地主。據說,聽說關潤林在被亂棍砸死後,我爺爺曾暗暗慶幸自己:這才叫破財免災,多謝佛祖了。
自我爺爺揣上了省參議員的空銜後,他便在崮下村落了戶。在這兒落戶當然是有原因的,一是王家老鎮傷了他的心,再說,那兒也沒什麼人了;二則是我三奶奶及我小姑的墳就在老鷹崮下,住在這兒可時刻與她們為伴。於是,我爺爺就在村北頭的坡地上蓋了兩間小屋子,與我奶奶相依為命。偶爾地,回城裡的炭棧看看(當地政府為了他的生計,還給他留下了這家炭棧。這家鋪子也在1956公私合營了)。這個時候的我爺爺,說高雅點是“閒雲野鶴”,說通俗點就是個“領小米的老農民”(比縣長領得還多)。
在我爺爺的記憶中,我黨真正下決心搞土改是在1946年,即著名的“五四指示”以後(這一天,中央發出了《關於清算減租及土地問題的指示》)。之所以下這麼大的決心,是因形勢已經明朗:內戰不可避免,必須早做準備!而這個準備說到底就是一個字:錢!至於兵源倒不缺,解放區有的是人。
就這樣,為了籌措戰爭經費,為了調動老百姓參戰的積極性,在我黨歷史上具有重大意義的土改開始了……
大約是1946年冬天的一個上午,懶洋洋的陽光照在懶洋洋的我爺爺身上。他正在屋外的坡地上同我奶奶一起曬柿餅和山楂片。這時,山下來了幾個不速之客。他們都是農民打扮,但卻推了一輛當時極少見到的膠輪獨輪車。事後才知道,那是關潤林派來接我爺爺下山的“專車”。
“不好了,王先生。關老爺讓我們來請您……”來人驚慌失措,有喊王先生的,也有喊王參議的,但最後大夥統一了稱呼,都喊王先生。而我爺爺,似乎也更喜歡後一種稱呼。
“有話慢慢說。”我爺爺將他們讓進屋,泡上了茶,又拿出了一些當年的新花生。
“要土改了,我們關老爺已被管制了……”
“什麼叫管制?”我爺爺問,這在當時是個新名詞。
“就是被關在自己家,不允許隨便走動。”為首的自我介紹說,我叫常鎖,是關潤林家的長工頭頭。常鎖為人忠厚老實又孝順,為了照顧多病的老母親,如今30多了還沒成家。他雖是外姓,但關潤林從不把他當外人。
“誰下的命令?”我爺爺當時很吃驚。但以後發展到可以隨便打人、殺人的時候,我爺爺曾為這時的吃驚而深感幼稚。
“貧農團……”一個60多歲的老農民搶先道。他是個孤老頭,有個不雅的名字叫狗剩,他介紹的情況更讓我爺爺吃驚:所有財主家的人員分開關押,女眷單關,並不得見面。
“那關家二奶奶呢?”我爺爺急切地問道。
常鎖說:“單關唄,二奶奶哪裡受過這苦?成天價哭。更糟的是,他們那小閨女雅麗,才剛剛16歲,也被從濰縣的學堂裡叫回來了。”
“雅麗那孩子也被管了?”我爺爺真的著急了。他歷來喜歡關潤林的這個二房媳婦生的丫頭,人又漂亮又機敏。他甚至有跟關潤林攀親的意思,那就是讓我父親跟雅麗成婚。
關潤林雖然富甲一方,但也不是那種吃喝嫖賭的人。他一生就娶了二房女人,一是大老婆方氏(即關慶民的生母),可惜方氏死於民國十八年(即1929年)。那時,關慶民還在濟南模範師範讀書。關潤林一腔希望全部放到了這個獨生兒子的身上,絲毫不想續絃的事。不料兒子信了共產主義,並回鄉搞農民起義被判了17年徒刑。在這種情況下,在眾多親朋好友的勸說下,關潤林才娶了這位比他小了近20歲的二房。這二房的孃家是個破落地主,從小沒吃過苦,小時還讀了三年書。她自忖自己這般境地,亦不可事事十全十美。嫁個年齡相當的年輕人,一怕自己吃不了苦,二怕人家不好好待誠自己。嫁給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