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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說:“他就是個日本人。”
“什麼,日本人?怎麼回事?”
夥計將秋仁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當晚,我爺爺難過得沒吃晚飯。
第二天,我爺爺鄭重其事地對炭棧的掌櫃的說:“這樣吧,從今天起,咱們炭棧負責照顧這個日本老兵,任怎麼說,他也是個人啊。我一個月給炭棧撥30塊錢,到時你們少進賬就行。平日裡安排他看看炭場子。噢,對了,先找個郎中給他看看,反正不能再讓他在沂蒙的大街上亂跑,再讓我看見了我扣你們的工錢……”
炭棧掌櫃唯命是從,當即表示:“大掌櫃的菩薩心腸,一切按您吩咐的辦!”
就這樣,這位日本老兵就被安排到了穆陵關炭棧當了一名看場子的。店裡的夥計都不敢怠慢他,供吃供喝,一星期還帶他洗一次澡,一月剃一次頭。
。。。。。。
一晃,七八年過去了,秋仁正男於1953年7月病逝。臨死前,他緊緊握住我爺爺的手:“報告……告沙川隊長,我完成任務……務了,可以回家了嗎?”
我爺爺滿含眼淚說:“秋仁君,你出色地完成了交給你的任務,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秋仁死後,我爺爺讓人把他的棺木抬回了老鷹崮,埋在了崮下村村北頭的一片土嶺上。這時我爺爺已是個地地道道的崮下村的村民了。儘管他還有個空銜:省參議會參議員,此證發於1946年年底。
1972年,中日兩國恢復了正常的外交關係,一切本該早早進行的工作也隨即展開。
1975年8月,戰後整整30年的時候,一對40多歲的日本中年夫婦和三個小孩來到沂蒙縣,在縣有關部門的安排下,到崮下村認領了秋仁正男的骨骸。男的正是他的兒子秋仁春上,女的則是他的兒媳,三個小孩是他的孫子。
臨回國前,秋仁春上手捧著父親的骨灰盒,率全家在我爺爺面前長跪不起,以感謝他對其父親晚年的收留和照應。我爺爺老淚縱橫,幾乎不能自已:“將心比心,將心比心……”
當時,秋仁春上還贈了我爺爺一筆鉅款(合7萬元人民幣),但被他全部上交了當時的縣革委。
第四部分
第36章
隊伍交給共產黨
日本鬼子被打跑了,國共兩黨為了政權又展開了內戰。
正如我爺爺早年所預言的那樣:八路軍成了事。我爺爺說,他至今搞不明白,裝備精良、人數眾多的國軍怎麼最終會敗在了共產黨手裡。
抗戰剛結束時,國民黨還控制著一些地盤,有時還能佔據縣城小半年,但差不多一年後,國民黨的部隊便不見了蹤影。
八路軍一旦完全控制了局面,說實在的,老鷹崮的弟兄們何去何從,就成了首要問題。過去那日子好過呀,那叫在夾縫中生存,那叫三國演義——我爺爺一直這樣形容抗戰時期的中國,我倒覺得有幾分道理。他所說的“三國”即:蘇俄支援的共產黨,美英支援的國民黨,日本支援的汪精衛(南京政府)。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爺爺感嘆道:“看來得投共產黨了……”
第一個上山當說客的是那四,當時,他們獨立團已改編成了軍區的教導二旅,旅長為那四,關慶民的侄子關滿倉任旅參謀長。
“那四兄弟來勸我投八路軍?”我爺爺仍是熱情款待。
那四也照喝不誤:“不僅如此,我還是來向你辭行的。”
“辭行?”
“對,”那四有幾分激動,說,“這個月底我就要隨大部隊渡海去東北。”
“去那兒幹啥?”我爺爺有些不明白了。
那四說:“搶地盤!與國民黨搶地盤!如今,小日本已經投降,為奪中國天下,國共兩黨必有一戰,現如今雙方均調兵遣將,磨刀霍霍。我們搶佔東北,是棋先一著。”
“怎麼偏偏輪上你了,你這一走,我還挺想的。”我爺爺有幾分動情地說。
那四笑笑:“別忘了,俺的大哥,我是滿人呀……”
我爺爺一聽明白了,便不再說什麼。唉,剛剛打了八年,老百姓還沒喘口氣,怎麼自家兄弟又幹起來了呢?
那四把他在部隊裡學的新名詞全說了出來。他說,這關乎未來中國的命運,國共兩黨的決戰是不可避免的。別看國民黨人多槍好,但共產黨定能奪得天下……
“是呀,我也是在想,這國民黨怎麼這麼不經打呢?共產黨是越打越多,越打越壯。”
“專制和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