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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比我爸爸小九歲,根本就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我爸爸就給我爺爺奶奶寫信,想讓他們倆來棗莊幫著帶帶孩子。我爺爺很快回了信,說一時來不了,主要是隊里正搞高階社,社員們都不想參加,並且在偷偷地殺豬宰牛,想著在入社前吃光喝光。現在,他要配合隊裡做工作。另外,還對我爸爸說的“不捨得放礦託兒所”的想法作出批評。說孩子從小不能過分溺愛,該歷練就歷練,並說自己打生下來,就由奶媽帶著,一歲半就被強迫斷了奶(為的是讓孩子吃飯)。三歲就開始自己單獨睡,五歲摸毛筆桿,8歲練打拳。一句話,孩子不能慣。
以後的日子大家都知道了,開始大躍進、人民公社、大鍊鋼鐵。我的爺爺奶奶就更顧不及來看我了。所以,我奶奶直到去世,都沒有看上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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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我上小學了。我背上媽媽為我買的大花書包,一蹦三跳地上了礦小(棗西煤礦職工子弟小學)。
就在這個時候,我爺爺來到了我們家。
這個時候,正是我六歲、我弟弟四歲、我妹妹一歲半的時候。於是,礦上的人們就常常看到這樣的鏡頭:我爺爺懷裡抱著我一歲半的妹妹,右手領著我,我再領著我弟弟,一塊去礦門口的鐵路橋上散步。那時,棗西礦的幹部家屬宿舍是在礦裡,礦工家屬宿舍是在鐵道西。這甚至成了“文革”中礦領導挨鬥的原因,說他們住在礦裡是搞特殊化。
我爺爺這次來棗莊,也是我爸爸動員來的。因為我奶奶不在了,他也早在1962年7月退了休(工資當然照發。1983年以後,為了統戰工作的需要,竟又讓他進了縣政協)。我爸爸怕他一人在老家寂寞,就三番五次地給他寫信讓來棗莊。
當然,我爸爸掩蓋了他的另一個打算:給他在礦上找個老伴,以便徹底死了他再回老鷹崮的心。
為了消除我爺爺的寂寞感,我爸爸專門給他找了幾位當年鐵道游擊隊的老隊員,來跟他聊天。這樣一來,我們就免費聽了不少打鬼子的好故事。
最常來我們家擺龍門陣的是住我們後排房的(那時的宿舍多為平房)洪大爺。洪大爺似乎歲數比我爺爺大,他是從通風區長的位置上退下來的。洪大爺是鐵道游擊隊的副中隊長,參加過扒火車和夜襲臨城,會使雙槍,還會說幾句簡單的日語。wωw奇Qisuu書網如“噢以噢以,你洪腦,核以達散以,即噢達散以,考老拿散以(日本人,繳槍不殺你)”。但我只學會了兩句:“八格牙魯是混蛋,米西米西是吃飯。”
洪大爺是典型的棗莊礦工出身,為人豪爽耿直,說話一口一個“姐”字,就連到我們學校去作報告也是這樣:“姐——,那個小鬼子剛要跑,我照他的腚就是一槍,一槍就把他打趴下了,姐——”
“你是哪一部分的?”洪大爺第一次見我爺爺時,問的是句老行話。
我爺爺說:“魯中軍區獨立團的。”
“魯中……姐——那是沂蒙山區腹地,我最多到過費縣、沂南,是1943年底,讓小鬼子攆得沒地方去了。姐——咱都是115師的。”這一句話拉近了他與我爺爺的距離。
洪大爺很能喝酒,他愛喝那種高粱和地瓜幹釀造出來的棗莊白乾。喝的時候可以不就菜,只須幾個鮮紅的大辣椒即可。一開始,他要同我爺爺拼酒,我爺爺說不會喝酒,他還有點不高興。
“王礦長能喝,你不能喝?”
“爹是爹,兒是兒。”我爺爺正色說道,“我隨我父親,他隨他奶奶。”
洪大爺琢磨了半天,才搞明白:“姐——那我自己喝了。”
我爺爺就給他斟酒。過了一段時間,他知道我爺爺是團長時,曾連連向他敬禮:“原來你是團長,姐——厲害。我這人好扛上,到頭來只鬧了箇中隊副。姐——”
但我爺爺仍給他斟酒:“老洪哥,看你喝酒我也痛快……”
“姐——那我喝……”洪大爺就抓起大茶杯喝下半杯。
他們在一起講打鬼子的故事時,我們幾個孩子都圍在他倆周圍聽。這些孩子中最大的是洪大爺家的大兒子,我們都叫他洪亮哥,他比我大6歲,後來成了紅衛兵造反派的頭頭。那一年他才16歲,正好上初二(他一夜之間將他的父親打成叛徒)。洪亮哥的二妹妹洪二妮則成了紅小兵的頭,專管我們這些人。另外一個是謝工程師家的兒子謝懷和他的兩個妹妹謝大萍、謝小萍。謝叔叔是個華僑,從印度尼西亞歸國的,在技術上頗有一套,謝懷和我同歲,但人長得很文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