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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憤填膺地說:“洪祥山,你個大叛徒,多年來,你一直用鐵道游擊隊老英雄的牌號做革命的外衣,其實你是個大叛徒,你說,你為什麼跟日本洋行的特務頭子崗村那麼熟?你為什麼跟他稱兄道弟……”
“姐——我那是根據咱大隊長王強的指示……打入……敵人內部的,是為了……”洪大爺費力地辯解著。我聽到他喘氣像拉風箱。
洪總司令馬上打斷他的辯解:“不準提王強,王強本身就是個老混蛋……”那時,棗莊鐵道游擊隊四位老英雄被造反派打成了“四個老混蛋”。
“姐——他是我的領導呀,是他派我……”
“叭”,洪總司令照著他的老父親就是一腳:“所以,你就是一個叛徒,日本話說得那麼流利,還跟崗村一塊兒喝酒……”
這一腳很厲害,把洪大爺一下踢趴在地,好半天不能動:“姐——我憋得……得慌……”
離洪大爺最近的謝叔叔嚇壞了,管自叩頭如搗蒜:“我細(是)反動權威,我細(是)反動權威……”
“起來,你還要交代,你跟日本娘們睡過覺嗎?”當時;洪總司令在問這句話時;臺下曾有人笑;但很快這笑聲就被震天的口號聲壓住了。
“沒有……睡過,日本娘們……們對我倒是挺好,我……那是為了摸情報。我在洋行……行待了兩個多月,摸準了情報,才在一天的早上全部抹了小鬼子的人頭,姐——說我是叛徒,我冤……”
不等洪大爺申辯,洪總司令的皮帶就落在了洪大爺的身上,直抽得洪大爺斷過氣後,方才罷休。
謝叔叔早嚇傻了,仍在那裡:“我細(是)反動權威,我細(是)反動權威……”但卻無人理睬他。
。。。。。。
批鬥大會終於散了。小孩們的故事又開始了。
謝懷的小妹妹謝小萍,當年和我小妹妹新麗同歲,當時也就6歲。批鬥大會正酣的時候,她睡著了,不小心,毛主席語錄掉在了地上,正好又掉到了一堆狗屎裡(礦上餵狗的特別多)。這下洪二妮不願意了:“好呀,謝小萍,你是不是對批鬥你爸爸不滿?是不是對毛主席不滿?你把毛主席語錄扔到狗屎裡,揍死你這個小反革命!揍她呀……”
洪二妮瘋了似的衝上來,把謝小萍推倒在地,狠狠地踏上了一隻腳。
於是,紅小兵們蜂擁而上,朝著謝小萍又踢又打,直打得謝小萍殺豬般地嚎叫:“我不敢反對毛主席了,我不敢反對毛主席了。”
“打死你這個小反革命……”我記得當時我也打了,至少打了兩拳。
洪亮哥能大義滅親,親自打他父親,我為什麼不能打謝小萍呢?
不光我打了,我弟弟新華、妹妹新麗也打了。他們在檢查了自己的毛主席語錄完好無損後也打了。
就連謝懷和他的大妹妹謝大萍也打了,親妹妹又怎麼樣?誰讓你把毛主席語錄扔到狗屎堆裡的……
直到謝小萍爬到主席臺上的毛主席像前磕頭謝罪,這場毆打才告結束。
1983年8月,我妹妹新麗同專程從香港回棗莊考察投資事宜的謝小萍相見。兩人幾乎沒有任何話說,只是緊緊擁抱在一起,一任淚水直流……
那時,我正好在北京改稿子,便專程給謝小萍打了長途,問謝叔叔及陳阿姨好,問他哥哥謝懷,姐姐謝大萍好(他們全家在“文革”後期移居香港)。
謝小萍激動萬分:“新年哥,我們全家都好,我們都愛讀你的小說,你的小說總說實話……”
第六部分
第54章
你是軍統特務嗎
礦上掀起了跳忠字舞的活動。
那個時候,人人都要跳。洪亮哥那樣大歲數的紅衛兵就唱:“我們是毛主席的紅衛兵,大風浪裡煉紅心,誰要敢說黨不好,馬上叫他見閻王。”
下井的礦工就唱:“我們是毛主席的紅礦工,保衛紅司令意志堅定,誰要反對毛主席,我們就要他的狗命。”
到了我們這些小孩,我們又改成這樣:“我們是毛主席的紅小兵,敢打敢罵敢革命,誰要看不起革命小將,我們就讓他刺刀見紅。”
那個時候礦上的大喇叭天天高喊口號,天天播送革命歌曲。礦上旋律一響,所有的人都停止工作,集合在一起跳忠字舞。
我們的領舞自然是洪二妮,她臉盤難看吧,但身條挺好,是塊跳舞的料(1973年,她差點和我一起當了文藝兵。因為他哥哥的問題,政審時被拿了下來)。我們常常一練就是一上午,誰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