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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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邊境各縣也通用白區紙幣以外,一律只流通蘇區紙幣。共產黨在江西、安徽、四川的蘇區中曾鑄造了銀圓和作為輔幣的銅幣,有的還是銀幣,其中很多已運到了西北。但在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南京發表命令收回中國全部銀幣以後,銀價飛漲,共產黨也收回了銀幣,把它當作發行紙幣的儲備。今天全國還有少數藏銀沒有落入國民黨手中,其中就有一部分是他們的。
南方印的紙幣印刷十分講究,用的是鈔票紙,上面印著“中國工農蘇維埃政府國家銀行”的印記。在西北,由於技術上的困難,紙幣就粗糙得多,紙質低劣,有時用布。所有的鈔票上都印有他們的口號。陝西印的鈔票上有這樣的口號:“停止內戰!”“聯合抗日!”“中國革命萬歲”。
在穩定的蘇區,蘇幣幾乎是到處都被接受的,而且有十足的購買力,物價一般比白區略低。這是用什麼維持的?我不知道共產黨的紙幣有什麼儲備,也不知紙幣的總髮行量,但是顯然農民使用這紙幣並不是因為它可以兌換儲備的金銀。有些地方可能強行流通;但我個人沒有看到這樣的事例。在邊界上的農民常常不願接受蘇幣,紅軍就付他們國民黨紙幣籌給養。但是在別的地方,蘇幣似乎因為人民信任政府和在市場上有實際購買力而站穩了腳跟。當然,國民黨的貨幣也是靠此維持的。
但是,商人們把貨物從白區運來,出售之後所得是一種在蘇區以外無交換價值的貨幣,這有什麼用呢?這個困難由國庫來解決,它規定蘇區貨幣與國民黨貨幣的兌換率為一元兩角對一元。條例規定:
凡是從白區進境的一切貨物如直接售給國家貿易局就以外'國民黨'幣償付;必需品進口後如不直接賣給國家貿易局,而是透過合作社或私商出售者,必須先向國家貿易局登記,其所售收可兌換白區貨幣;其他凡證明必要者亦可兌換。②
實際上這當然等於是說所有“外國”進口貨必須付以“外”匯。但是由於進口製成品(夠少的了)的價值大大超過蘇區出口貨的價值(主要是原料,而且是作為走私貨削價出售的),便總存在著支付極其不平衡的趨向。換句話說,破產。這如何克服?
這沒有完全克服。就我所能發現的來看,這個問題主要是靠白髮蒼蒼、神態莊嚴的財政人民委員林祖涵的才智來解決的。林祖涵的任務是使紅軍入夠敷出,收支兩抵。這位令人感到興趣的老財神一度擔任過國民黨的司庫,他的經歷令人驚歎,我這裡只能簡單一述。
①《合作社發展規劃》,國民經濟部(一九三五年十一月陝西瓦窯堡)第4頁。
②《關於蘇區貨幣政策》,載《黨的工作》第十二期(一九三六年保安)。
四
貨幣解剖(下)
林祖涵是湖南一個教員的兒子,生於一八八二年,自幼學習經史,在常德府入師範,後留學東京。他在日本時遇見被清廷放逐的孫逸仙,就參加了他的秘密組織同盟會。孫逸仙把同盟會與其他革命團體合併組成國民黨後,林祖涵就成了創始黨員。他後來遇見陳獨秀,受到後者很大影響,就在一九二二年參加了共產黨。但是他仍在孫逸仙手下工作,孫逸仙吸收共產黨員參加國民黨,林祖涵先後擔任國民黨司庫和總務部長。孫逸仙逝世時他在身邊。
國民革命開始時,林祖涵是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中年資高過蔣介石的幾個元老之一。他在廣州擔任農民部長,北伐時任程潛將軍指揮的第六軍政委,程潛後來任南京的參謀總長。蔣介石在一九二七年開始鎮壓共產黨時,林祖涵反對他,逃到了香港,然後去了蘇俄,在共產主義大學學習了四年。他回國後乘“地下火車”,安全抵達江西,任財政人民委員。林祖涵現在喪偶,自從一九二七年後沒有見過已經長大的子女。他在四十五歲那年放棄了他的名譽地位,不惜把自己的命運同年輕的共產黨人結合在一起。
一天早上,這位五十五歲的長征老戰士來到了我在外交部的房間,滿面春風,身上穿著一套褪色的制服,紅星帽簷軟垂,慈藹的眼睛上戴著一副眼鏡,一隻腿架已經斷了,是用一根繩子系在耳朵上的。這就是財政人民委員!他在炕邊坐下,我們就開始談論稅收來源。我瞭解,政府是簡直不收稅的;工業收肯定微不足道;那末我就想知道,錢是從哪裡來的?
林祖涵解釋:“我們說我們對群眾不收稅,這話不錯,但是我們對剝削階級是狠狠的收稅的,沒收他們的剩餘現款和物資。因此我們所有的稅都是直接稅。這與國民黨的做法正好相反,他們到頭來由工人和貧農負擔大部分稅款。我們這裡只對百分之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