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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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窯工的,祖父一代曾經置過地,但由於旱災、水災、捐稅,後來就赤貧化了。他的父親和五個哥哥在黃陂的一個窯裡做工,僅可餬口。他們都是文盲,但因為徐海東聰明,又是幼子,所以湊錢送他上了學校。
“我的同學幾乎全是地主或商人的子弟,”徐海東告訴我說。“因為窮人的孩子很少有上學的。我同他們一起在一張桌子上唸書,但是他們很多人都討厭我,因為我很少有鞋穿,衣服又破爛。他們罵我時我忍不住要同他們打架。如果我跑到先生那裡告狀,他總是打我。但是如果地主的子弟打輸了,他們去先生那裡告狀,打的又是我!
“我上學第四年,也就是十一歲那年,參加了一場‘富人打窮人’的吵架,一群‘富家子弟’把我逼到牆角里。我們當時扔著棍棒和石頭,我扔出去的一塊石頭打破了一個姓黃的孩子的腦袋,他是個有錢地主的兒子。那孩子哭著走了,不久又帶著他家裡的人回來。他老子說我‘忘了生辰八字 ’,對我拳打腳踢。先生又打了我一頓。我就逃學不肯再去。這件事對我印象很深。我從此相信,窮人的孩子是得不到公平的。”
徐海東就到窯廠去當學徒,在“謝師的幾年”裡沒有工資。他十六歲滿師,在三百個工人中工資最高。他微笑著吹噓說,“我做的窯坯又快又好,全中國沒有人能趕得上,因此革命勝利後,我仍是個有用的公民!”
他回憶起一件事,使他更恨地主豪紳:“一個戲班子到我們附近來唱戲,工人們都去看了戲。豪紳官僚的太太也在那裡看戲。工人們自然很好奇,要想看看這些闊老的足不出戶的老婆到底是什麼模樣,因此就盯著包廂瞧。闊老們就命令民團把他們趕出園子,結果就打了起來。後來我們廠主不得不設宴請得罪的‘貴人’吃飯,放鞭炮為那些被人偷看過的女人‘清白受玷’賠禮道歉。廠主想從我們工資中扣錢來辦酒席,我們表示要罷工來反對,他這才作罷。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組織起來的力量是窮人自己的武器。”
徐海東二十一歲的時候因家庭糾紛一怒離家出走。他步行到了漢口,接著又到了江西,做了一年窯工,攢了錢,打算回黃陂。但是他得了霍亂,等養好身體,積蓄也化光了。空手回家不好看,他就參加了軍隊,他們答應他每月十元軍響,得到的就只是“捱打”。這時國民革命在南方開始,共產黨在徐海東所屬軍隊中進行宣傳。他們有好幾個給砍了頭,卻使他關心起來。他對軍閥的軍隊感到厭惡,和一個軍官一起開了小差,逃到廣州,參加了張發奎將軍的國民黨第四軍,一直呆到一九二七年。他當了排長。
一九二七年春,國民學軍隊分成左翼和右翼兩派,這個衝突在張發奎的部隊裡特別尖銳,這時這支部隊已到了長江流域。徐海東站在激進派一邊,不得不逃亡,他偷偷地回到了黃陂。這時他在一些學生的宣傳影響下已成了共產黨員,他在黃陂就立即開始建立黨支部。
一九二七年四月發生右派政變,共產黨被迫轉入地下。但徐海東卻沒有,他單獨得出結論,覺得采取獨立行動的時機已經成熟。他把窯廠的工人幾乎都組織了起來,還有一些當地農民。從這些人中他組織起湖北省的第一支“工農軍隊”。他們開始時只有十七個人,一支手槍,八發子彈——那都是徐海東自己的。
這就是後來發展成為有六萬人的紅四方面軍的核心,到一九三三年在它的控制下的蘇區有愛爾蘭那麼大。它有自己的郵局、信貸系統、鑄幣廠、合作社、紡織廠,還有總的來說組織得相當完善的農村經濟,在一個民選的政府領導之下。黃埔軍校畢業生、前國民黨軍官徐向前成了四方面軍司令。莫斯科回來的留學生、一九一七年中國新文化運動的偉大領袖之一張國燾任政府主席。
象江西一樣,這個鄂豫皖紅色共和國經受住了南京方面的頭四次“圍剿”,在這個過程中反而加強了自己。也象江西一樣,在第五次圍剿中,同樣的戰略和戰術迫使四方面軍主力最後作“戰略後撤”,先到四川,後來又到了西北。
除了經濟封鎖、每天空襲、並且在鄂豫皖蘇區周圍建築好幾千個碉堡網以外,南京的將領們顯然執行一種把紅區老百姓幾乎完全消滅的政策。他們最後終於認識到紅軍的唯一真正基礎是在農民群眾中間,因此著手有步驟地消滅老百姓。在第五次圍剿中,湖北和安徽的反共部隊共約三十萬人,由蔣介石派了在南昌和南京的軍校中經一年反共宣傳思想灌輸的,受到法西斯訓練的軍官來加強。其結果是一場激烈程度不下於法西斯對西班牙的侵略的內戰。
統治階級的政權一旦受到威脅,它所進行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