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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殆不如也。”此話一出,滿朝文武越覺驚駭,唯恐龍顏震怒,皆伏地請罪,氣不敢出。晉帝反大笑道:“桓、靈之世不聞有此言,朕今得直臣,終究是高出桓、靈了!”群臣遂安,皆拜服道:“劉毅直言犯順,陛下不怒而歡,真仁慈寬厚之主也!”晉帝於是又喜。劉毅遂又上疏,請廢“九品中正制”,力陳其弊。晉帝雖善其言而終不用。
卻說晉帝司馬炎性本好色,天下既定,一經安樂,淫心大起。東吳既亡,吳宮內原有伎妾上萬,晉帝遂令從中精選五千,送入洛陽,其餘分賜將士。於是晉宮內廷,美女如雲,新舊相間不下萬人。而那南國粉黛,又格外鮮妍嬌嫩,個個雪膚花貌,玉骨冰肌,與中原女子相比,自是別有趣味。晉帝大悅,自此,每日遊宴後宮,疏於朝政,今朝在東,明晚去西,好似花中蜜蜂,勤採不疲。怎奈宮女上萬,幃中之事又不能使人代勞,就使晉帝日夜奮戰,使盡全副的龍馬精神,也不能使宮女雨露均霑。於是後宮相爭,唯望一寵。晉帝應接不暇,分身乏術,未了,想出一法:每日乘著羊車在後宮遊歷,既不定去處,也不定棲止,但逢羊車停住,便由當宮美人接入,曲承雨露。於是便有那狡黠的宮女也想出一法:用竹葉插戶,鹽汁灑地。這羊兒性喜食鹽與竹葉,見有二物,果然前去。慢慢地,機關被洩,於是宮女們都紛紛效仿。待到戶戶插竹,處處灑鹽之時,那羊兒也自刁猾起來,隨意行止,不為二物所誘了。遂致這許多的世間尤物竟成了一個個宮閨怨婦,也只有自悲命薄罷了。
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晉帝荒淫縱慾,極意聲色,大臣們更是豪奢成性,貪鄙成風。侍中和嶠吝嗇愛錢,家有好李,即便晉帝來求,獻上不過數十枚,其餘皆拿到市上售賣得錢,時人遂稱和嶠有“錢癖”。駙馬王濟有“馬癖”,為習馬術,重金購下一跑馬場,周圍挖上壕溝,裡面鋪設銅錢,直到堆出矮牆,時人稱為“金溝”;家中食器皆為“琉璃器”,故有“玉食”之稱;所食小豬皆以人奶餵養,然後用人奶蒸熟,味美異常。太傅何曾,帷帳車服,窮極綺麗,廚膳滋味,過於王者,日食萬錢,猶說無下箸處,其子何劭遂令將每日之費增至二萬錢為限,食必盡四方珍異。種種奢靡,舉不勝舉。權臣貴戚,你爭奢,我鬥富,直把京都洛陽粉飾成一座紙醉金迷、花天酒地的世界。車騎司馬傅鹹,目睹奢風,憂心不已,上疏諫道:
臣以為谷帛雖生,而用之不節,無緣不匱。故先王之治天下,食肉衣帛,皆有其制。竊謂奢侈之費,甚於天災。古者堯有茅茨,今之百姓競豐其屋;古者臣無玉食,今之賈豎皆厭粱肉;古者后妃乃有殊飾,今之婢妾被服綾羅;古者大夫乃不徒行,今之賤隸乘輕驅肥;古者人稠地狹而有儲蓄,由於節也;今者土廣人稀而患不足,由於奢也。欲時人崇儉,當詰其奢,奢不見詰,轉相誇尚,無有窮極矣!臣言雖鄙,所關實大,幸乞垂察!
晉帝覽疏,卻不以為然道:“今國富民足,承平盛世,擺擺闊氣,也不幹興廢之事,卿又何必杞人憂天?”奢靡之風,因此越盛。
當時洛陽城中就有一位鉅富,姓石名崇,字季倫,渤海人也,因生於青州,故小名稱為“齊奴”,系前大司馬石苞幼子。石崇自幼敏惠,勇而有謀,其父石苞臨終,分發財物與諸子,而獨不與石崇,其母以為不平,石苞道:“此兒雖小,後自能得。”年二十餘,為修武令,因有能名,入為散騎侍郎,又遷城陽太守。伐吳之役,因功封為安陽鄉侯、荊州刺史,累遷至散騎常侍、侍中。石崇在荊州時,孳孳為利,大肆搜刮民脂,又劫持往來商賈、外國使臣,斂聚財寶無數,遂成暴富。返京後,遂於洛陽西北郊外建一別館,名為“金谷園”,園中樓臺亭閣,宏麗雅緻,松竹流泉,清幽滴翠,又兼美女數百,個個飄長裾,翳輕袖,綺羅鬥豔,蘭麝薰香,真個是金谷麗姝,不同凡絕。每有閒暇,石崇遂回“金谷園”,或與寵妾歌舞彈唱,飲酒逍遙;或是大邀賓客,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洛中權貴無不稱羨。
單有一人不服石崇。此人乃晉帝司馬炎之親舅,王肅之子後將軍王愷,累世為官,家中聚集資財鉅萬,見朝中權貴個個稱羨石崇,心甚不服,放言要與石崇比個高下。石崇得知,當即應戰:王愷吩咐家人以飴糖漿代水洗鍋,石崇即令家人用白蠟代作柴薪做飯;王愷令在通往府前的大道兩側作紫絲步障四十里,石崇即命在通向“金谷園”的大道兩側作錦步障五十里;王愷用專供皇家御用的香椒塗牆;石崇則用比香椒更為名貴的赤石脂抹壁。一連三回,王愷敗下陣來,料想鬥石崇不過,又不肯就此罷休,遂向晉帝求助,哭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