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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昌公主見鏡,既喜極而泣,又悲從中來。喜丈夫尚在,悲楊素不一定願意放走自己。柔腸百轉之間,在銅鏡另一面也題詩一首:“今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笑啼俱不敢,方驗做人難。”
這一對吟和的詩作落到了楊素手中,楊素感動之餘,也微覺慍怒。不過緊要關頭,樂昌公主也私下使了點兒小心眼,讓楊素的正妻鄭夫人也知曉了這件事情。
鄭夫人可是大隋有名的悍婦。想當年開皇四年時,當時楊素的官職還只是御史大夫,有一次鄭夫人和楊素吵架,楊素盛怒之下罵了一句:“吾若為天子,汝定不堪作皇后。”而鄭夫人被楊素這般罵了一句之後,居然直接入宮控告楊素口出謀反大逆之言,皇帝楊堅聽了之後也是大怒,把楊素削職為民,知道開皇六年時才想到重新啟用。夫妻鬥嘴都能讓楊素罷官兩年,可見鄭夫人的性情完全是魚死網破也要氣場壓住男人的悍婦。
如今,聽說樂昌公主的正牌老公找上門了,鄭夫人當然更加逮住了發作的機會——樂昌公主在氣質美貌、年齡氣質上都要完爆鄭夫人幾條街,鄭夫人早就尋思著怎麼攆走這個比她更受寵的對手了,現在對方主動想走,豈不是快事一件!原本楊素還在猶豫要不要放走樂昌公主,結果被鄭夫人扯著耳朵廝鬧了一頓後,只能是乖乖放樂昌公主與駙馬徐德言團聚。
然後鄭夫人還送了樂昌公主一大筆錢作為安家費,名義上是“幫助樂昌公主重回江東安家”。實際上潛臺詞麼誰都知道:滾得距離京師越遠越好,不要再讓那個老東西找到你。
世人不明就裡,這幾日聽說了楊素的這樁事蹟,紛紛稱頌楊素盛德雅量,成人之美。殊不知,背地裡的楊素真是拍桌子的心都有了,完全是家中悍婦所迫啊。
蕭銑聽楊潔穎把這其中前因後果條分縷析地說完了,自覺也是瞠目結舌。
他前世讀史,確實也覺得發生在楊素身上的很多奇聞軼事匪夷所思。比如說在“破鏡重圓”、“成人之美”這些典故中,無論是徐德言還是李百藥找上門來,勾搭走了他楊素的小妾,楊素都是“雅量非常”,見對方著實真心相愛,便居然把自己的小老婆送人。而楊素晚年的典故如“紅拂夜奔”中,楊素往往被描繪成好色縱慾無度,囂張跋扈佔有慾極強的人。前後反差之劇烈,令旁觀者莫衷一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採信。
如今,蕭銑才算是知道:其實這些典故的描述都是對的,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人是會變得。早年的楊素和晚年的楊素完全不是同一種性情——而分歧,就出在他正妻鄭夫人的生死上。鄭夫人是仁壽元年病故的,比楊素早死了五六年。那些表現楊素“雅量非常”的典故,恰好都發生在鄭夫人死前,而“紅拂夜奔”則發生在鄭夫人死後。
一個被老婆壓抑了大半輩子的男人,在終於完成了“升官發財死老婆”這個走向人生巔峰的事業鏈之後,突然變得放縱無度、覺得前面半輩子都白活了,這絲毫不奇怪。
念及於此,蕭銑暗自慶幸他早了數年發現了張芸。否則的話,按照她自己的計劃,數年之後再想辦法出走,到時候鄭夫人一旦死了,楊素肯定不會鬆口,那就只有作為逃奴這一條路子了。而且現在張芸年紀還小,雖然清秀,姿色卻沒有完全長開,想來楊素還不至於hentai到對這種年紀的小蘿莉有什麼直接的**,要離開也容易一些。
蕭銑是深知那種見不得光的黑戶口的苦楚的,能夠不做逃奴當然還是不做的好。尤其是當他了解到張芸的身世並不是如那些傳奇話本上所說的紅拂身世那麼不堪,正常淨身出戶的話還是可以有個好人家的身份的。
……
和蕭銑約定了等到樂昌公主事件的餘波過去,再幫忙辦張芸的事情。隨後楊潔穎便利用自己可以輕鬆出入後宅的條件,前去和張芸接頭,好把這個訊息告訴對方,讓對方稍安勿躁——蕭銑畢竟是男人,被楊素的婢女送出後宅,可就沒理由隨隨便便再進去的道理。
“怎得這幾日突然之間又冒出了個親戚,還都是年紀相若彷彿的妙齡少女……該死,我為什麼要加個又字?”楊潔穎穿過後宅的園子,一邊走著一邊拿眼睛掃著兩旁的假山,試圖找出蕭銑口中說的那個會拿著一個鮮紅絛雲帚和她故作邂逅的婢女,可是找了一會兒都沒看見,便先找了一處石桌石凳坐下。
“我明白了,定然是小姑姑的事情,讓我不經意加了個又字。小姑姑和他差著輩分呢,怎麼可能有事?不要多心,不要多心,要鎮靜……不過一會兒要見到的那個‘芸妹妹’可是真個輩分年紀都相若的。哼,不過侍婢出身,能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