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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蔡夫人道:“此人功力,當遠在谷世表上。”
高泰沉聲道:“夫人估計他功力業已至何等境地?”
蔡夫人略一沉吟,肅容道:“宣氏判斷不出,但可斷言,此人武功在宣氏之上。”
眾人聳然動容,卻又有些難信,重又望去,見谷世表朝那綠袍老者一揖,低聲說了幾句,那綠袍老者微一頷首,由供桌舉起金鼎,單手託著,行至法壇之前,環視全場一眼,緩緩說道:“本教弟子聽真,本教即日開壇,自此以後,大開山門,廣收門徒,各地分壇,通設天下,流傳延綿,萬世無疆。”頓了一頓,聲音忽轉嚴厲,道:“今日承教主之託,主持歃血之盟,所有弟子,矢志效死,如有貳心,剜心斬首,格殺無赦。”
此人內功深不可測,毫無使勁用力的樣子,語聲也跟常人一般,偏是所有的人覺得講話的人就在身側。他語畢,手中金鼎,驀地脫手飛出,離壇二丈,鼎中血酒下瀝,那壇前坪上,平置有一口巨大螭鼎,血酒流入,右手一招,那金鼎又飛回其手。
棚中的人,無論是俠義道,九陰教或星宿派,普通江湖人物,無不大驚失色,玄冥教弟子,卻齊齊歡呼,此刻,那呼聲更有天崩地裂的聲勢,令人透不過氣。「點蒼雙劍」的廖逸忠倏地嘆道:“將內家真氣凝鍊到役物自如的田地,天下何人可以辦到?”
那綠袍老者將金鼎內血酒,隔空傾入那座高可逾人之螭鼎,螭頂中本已滿貯美酒,頓時,執事以數十銀盃舀起,逐人遞飲。詎料,每杯才傳了兩三人,飲者忽地仆地不起。待下令停飲血酒,已倒下了七八十人,玄冥教徒人人驚恐,吳東川厲聲喝道:“鎮靜,藍衣執事,速將出事弟子移入宮中。”
玄冥教號令森嚴,組織有序,雖然如此大變,一亂即定,由壇下奔出數十名藍衣大漢,將昏倒教徒搬走,行事矯捷,轉眼間,場中情勢一清,整齊如前。谷世表怒容滿面,厲聲道:“苗嶺高人,既已來此,為何尚不出面?”
眾人原在驚疑,聞言恍然,普天之下,除了苗嶺之人,誰也沒有這出神入化的下毒本領,也沒有這膽子。卻聽宮前階上,傳來清脆語聲,道:“姓谷的,咱們在此,你待怎樣?”
全場之人,本來都望向谷口方向,豈料人竟在彼,三位手足俱裸,酥胸半露,面貌極美的苗裝少婦,施施然由宮門走出,意態閒暇之至,赫然是苗嶺三仙。只聽紫薇仙子笑聲道:“谷世表,你這座九曲別官,蓋得美侖美奐,咱們本待送給祝融去,卻又忍不下心。”
谷世表厲聲喝道:“你們將宮內弟子如何了?”
蘭花仙子淡淡說道:“我看他們看守的怪累了,點了一束「黃梁香」,讓他們休息休息。”頓了一頓,笑道:“你或許奇怪,咱們隔了那麼遠,如何下毒血酒,實告訴你,咱們昨夜便在那金鼎內壁,塗了一層無色無味的毒藥了。”
谷世表怒不可遏,暗道:本教高手齊出,想不到讓三個賤婢乘機而入。將手一揮,三名老者忽然躍下法壇,身似勁箭,登上石階。那三名老者,登未及半,忽覺頭腦一陣昏眩,不禁大駭,情知已中苗嶺奇毒,欲退無及,二人撲身前倒,只有中間老者,勉強退下三丈,靜立逼毒。
這三個老者,以身法而論,足以躋身頂尖高手之列,苗嶺三仙未必是敵,但一招未過,已倒下兩人,苗嶺毒技,當真厲害。苗嶺三仙好整以暇,視若無睹,梨花仙子嬌笑道:“谷世表,咱們早在階上佈下一十八道毒陣,預備測驗天下英雄武功,你這三個屬下本領不濟,只越了五道,不如由你試試,能挺過幾道?”
谷世表面色鐵青,陰森森道:“谷某今天不將你們擒下,碎屍萬段,玄冥教就此解散。”他已是怒至頂點,要知苗嶺三仙干擾開壇大典,已是與玄冥教千萬弟子,結上了深仇大恨,覆在彼等總壇,耀武揚威,谷世表志在一統江湖,當著天下豪傑雲集之前,那塌得倒這個臺,移目朝那綠袍老者望去,道:“有煩師兄捕下這三個賤婢。”
那綠袍老者微一頜首,從容不迫,走下壇階,舉足之間,有若行雲流水,霎眼間,已在長階之下。群俠睹狀之下,彭拜、蔡夫人、慈雲大師、阿不都勒等,齊振袂走出棚外,向宮前石階行去。谷世表冷冷一笑,舉臂一揮,番冢三殘餘下二人、陰山雙怪,黃暇齡,俱下壇立於去路。
但見那綠袍老者目光一抬,朝階上苗嶺三仙冷然道:“你們是束手就縛,還是要吃一點苦頭?”
苗嶺三仙一生怕過誰來,蘭花仙子柳眉一挑,道:“你這老鬼是誰?”
那綠袍老者冷冷道:“老夫之名,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