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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與錦綸堂爭氣,事非一舉兩得乎?惟是計將安出,當時再三思想,偶然想起妙計,連忙請了眾鄉親及新科翰林陳景升、李流芳等出堂會議。各人詢問安福有何大事商量。
安福道:“無事不敢驚動,緣弟本是錦綸堂行內人。前者因被胡惠乾欺壓,經訟多年,其中冤抑事情,弟雖不言,眾位亦定知詳細了,即如弟之轉行習武,亦欲一旦有幸,好與敝行出氣,今藉老天開顏,成就功名,尚恐獨力難支。故請諸公商酌,實為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籌度萬全之策耳。列公尊見如何?”陳景升道:“此事兄即不說,弟等素知胡惠乾兇惡,但未悉吾兄怎麼設法?”安福道:“弟現思得一計,欲奏明某等告假回鄉,祭祖省親,並在錦綸堂建醮酬神。欲借重陳李二位先生名字文武聯銜入奏。陳劉二軍機系本科主試,與某等有師生之情,若見本章,必然詢及錦綸堂建醮之事,弟即陳奏胡惠乾惡跡,恃勢橫行,官民畏懼,惟恐臨時被其攔阻,釀成巨禍,故特明請諭旨,如蒙硃批允准,方敢舉行。倘遇胡惠乾十惡不赦,再來闖禍,我等即稟明督撫,懇求撥兵衛護,胡惠乾雖強橫,焉能親我何哉?如此乃能爭氣也。”眾人聞言,齊稱:“妙計!果然高見不差。”安福拜謝。景升、流芳二位連夜商議,寫定奏本,待明早入朝具奏,眾人晚膳已過,各人回房安寢。
那陳、李二人商議妥當,連夜修起本章,一聞朝樓立鼓,連忙喚了家人,催請各位快些梳洗,趕急上朝具奏。是時文武五位新進士,一同前往朝房聽候,忽聞鐘鳴鼓響,即見內侍擁了二位攝政大臣臨朝理事。百官朝禮已畢,只見黃門官說:“有事出班啟奏,無事捲簾退班。”話尚未完,只見左班中閃出新進翰林陳景升,手捧本章,急步上前,又有右班中新進侍衛數人出班跪下,口稱:“臣陳景升、李流芳、白安福、宋成恩、趙虎等有事啟奏,懇請鴻恩,伏乞諭允,不勝欣幸,待命之至。”那陳劉二軍機聞奏,即命內侍將奏章取來閱看,已悉各情,均宜允准,惟據稱請假省親,尚與例相符,至建醮酬神這些細事,何須上瀆宸聰?那時白安福聞此諭言,急忙回奏道:“臣安福原系錦綸堂人,因被胡惠乾兇惡,連年擾累,以致損傷人命,聞言畏懼,逼得通行歇業,以避其兇,臣是以轉行學習弓馬,今幸邀天眷,侍衛內廷。臣等回籍,必定建醮酬神,又恐受胡惠乾恃強阻住,有玷朝廷官威,故特奏明請旨。”
陳劉二軍機聽罷安福所奏,說道:“有這樣兇惡之人,地方必定受害。”隨即批准本章,著禮部頒發文憑一道,準廣東新科翰林、侍衛五人旋鄉祭祖,建醮酬恩。如有土豪惡紳恃強攔阻,滋生事端。準該翰林等指名具稟督撫衙門,恭請王命,將該豪懲辦,以做效尤,而挽刁風也,欽此,欽遵。白安福等領了護身文憑,即刻叩謝天恩,辭朝別駕,同回會館,將來批允准各情,對各鄉親說知,然後著人僱定船隻,隨手收拾行李下船,趁著風色開行,夜即灣泊。光陰迅速,日月如梭,船已行了一月有餘,所有險惡灘頭,盡皆渡過,惟是尚須半月,才能到埠。幸他們每日在船內,論古談今,說說笑笑,不覺寂寞。
忽一日,見船家報說已入西南地界,各人聞報大喜,即著家人預先收拾行李,免致臨時匆忙,有遺失脫落之患。各從人領命,加意檢點。不一日,船至羊城碼頭,將船灣泊停當,搭起扶手板,各人即著挑夫擔齊行李,起岸回去,按下慢提。
再講白安福回到家中,即命人通知眾行友,聞知安福回來,十分歡喜,以為此次一定可以報卻前仇,雖有十個胡惠乾亦無須掛慮。眾人正在你言我語,忽見安福親來會館,各人急忙迎接,說道:“弟等受胡惠乾所欺,忍氣已久,今日喜白兄欽點侍衛回來,想必能報胡惠乾仇恨矣。”安福道:“弟在京時,業已立定主意,兼得新科翰林的幫助,因此大眾商量妥當,欲借名在會館建設大醮,酬答神恩,那時胡賊聞知,定然生氣,料他必不准我們會館高興。所以弟等奏聞朝廷,幸蒙批准,這就是奉旨建醮了,即如本省文武各官,不知此事便罷,若知此事,上至督撫,下至州縣,亦必撥兵到來,護衛彈壓,蓋恐鬧出禍端,他們亦有關係也。”眾人聽了這些言語,十分安心,速忙著人分頭辦事。立刻在錦綸堂會館前搭蓋棚廠,限期九月中旬,開壇建設大醮酬恩,不得延遲誤期。
是時胡惠乾仍在西禪寺開設武館,終日闖禍招災,恃強凌弱,晚間出入,手提“專打機房”燈籠。附近居民,人人畏懼,個個心慌,兼之聚集狐群狗黨,任意橫行,殊無忌畏。今日聞錦綸堂會館搭蓋大棚建醮,十分熱鬧,美麗繁華,隨即對各友人說道:“他們設此醮會,不知因甚事情?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