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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富強同志——都是兩個很不錯的、敬業精神很強的同志,他們的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人事局長最後爽快地表態,他說:“這個問題本來也有難度,因為與壓縮科室一樣,精簡人員也是這次機構改革的一個主要目的——你們局裡沒有下海的嗎?”人事局長這樣問閻局長。按照市裡規定,下海五年之後,自動與單位脫鉤。一脫鉤,編制不就空出來了?沒有沒有。閻局長搖著頭回答人事局長。人事局長沉吟了一會兒說:“根據你們局目前這個實際情況(指沒有下海者),我個人同意你們以四十三個幹部編制上報,當然最後還得在編制辦主任會議上定。”
閻水拍局長那天從人事局長辦公室出來,心情像雨後放晴的天空一樣,十分爽朗。他心裡真的很舒暢。一上午時間,給同志們辦了多少事啊!陳奮遠同志的問題解決了,趙有才同志的問題解決了,魚在河、馮富強同志的問題解決了——這兩個小傻瓜還以為他們的問題早解決了呢!魚在河那個小傻瓜以為在玻管局上班那天就算調入玻管局了,馮富強那個小傻瓜以為填了那幾份表格就成玻管局幹部了——其實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不,萬里長征還差最後一步!編制辦不給編制,財政局就不給工資。那這兩個傻瓜這兩年的工資是從哪兒來的?小金庫的唄!有個小金庫可真好——機構改革真好!
何止解決這幾個同志的問題,八個科室保住了,編制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等於局裡四十九個同志的問題都解決了——包括那兩個下海的同志。閻水拍局長想:我當然不能對人事局長說局裡有兩個同志下海了,該打馬虎眼時就得打馬虎眼。按市裡規定,下海五年以後編制自動取消。為什麼要取消呢?留著多好!五年後我不又可以調兩個同志進來?
還有一個問題也解決了,那就是餘宏進的問題!餘宏進,讓你嚐嚐我當年“掃黃打賈”的手段!這個傢伙做夢也想不到我閻水拍又將他不動聲色地向後推了一掌。
雷鋒同志說得真好,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則像秋風掃落葉一般殘酷無情!在玻管局,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個革命的首要問題閻水拍局長早搞清楚了。
那年冬天,紫雪市紛紛揚揚下了一場大雪,將全市十六個縣五萬多平方公里的土地遮了個嚴嚴實實。
我們玻管局那棟陳舊的辦公大樓也被大雪遮了個嚴嚴實實。
潔白的世界裡,陶小北身著一件漂亮的大紅羽絨服來到玻管局大樓前時,就像太陽落山時那個巨大的火球,將周圍映照得彤紅一片。
陶小北伸出像雪花兒一樣潔白的纖手,站在玻管局樓前,仰臉接著還在往下落的雪花。那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裡、臉龐上、眉宇間、頸項裡,包括她微微張開的兩瓣美妙的嘴唇裡,有一瓣雪花兒甚至準確地落在她比雪花兒更潔白的牙齒上,雪花兒冰涼,她趕忙閉住了嘴巴。偏巧又有一瓣雪花兒調皮地落在她剛剛合上的嘴唇間——那雪花兒彷彿猜透了我的心思,代我去吻了她!
可我連吻她的工夫也沒有,只能派出雪花兒這個使者。我當時正匆匆往玻管局的大樓門裡走,我甚至沒有時間扭頭看看陶小北。她見我步履匆忙,對她視而不見的樣兒,顯然是生氣了,將一個小雪團“啪”地扔到我頸項裡來。可我仍沒有停下匆匆的腳步,只是扭頭衝她笑了笑,便“吱兒”一聲推開玻管局樓道的門,閃身進了樓。
我要上樓去看那份檔案——陳奮遠、趙有才的任命檔案像落在陶小北嘴唇邊那瓣雪花兒一樣,落在了我的辦公桌上。
那份檔案上其實只有兩行字:
陳奮遠同志任紫雪市玻璃製品行業管理辦公室主任。
趙有才同志任紫雪市玻璃製品行業管理辦公室副主任。
這份新的檔案下發後,我們玻管局的局領導又由奇數變作了偶數。八位局級領導依次分別為:閻水拍局長,陳奮遠主任,餘宏進副局長,馬方向副局長,朱鋒紀檢組長,姬飛行業工會主席,牛望月總工程師,趙有才副主任。
這個排列順序有一個至關重要的變化是:陳奮遠主任跑到了餘宏進副局長前頭。我才明白,原來這就是閻水拍局長推向餘宏進副局長的那一掌。這一掌的“內功”太深了,足以將對方一掌斃命!而出掌人卻在那兒不動聲色,談笑風生。
翻開玻管局的歷史看看吧,魯迅先生的《狂人日記》裡寫道,翻開歷史一查,滿本寫著兩個字是“吃人”。而玻管局的歷史翻開,還沒有看到“閻水拍”,就早已看到了“餘宏進”。餘宏進一參加工作就在玻管局,轉眼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