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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貧困戶是在哪個縣哪個村?我當時根本沒注意這些內容,她便毫無來由地指責我,說如果是江珊或者劉蓓當組織部長,我保準會不錯眼珠盯著看!恐怕電視機都會被我錐子一般的目光扎出個窟窿!我那時喜歡電影演員江珊和劉蓓,她就如此戲弄和打擊我。打擊完我她又推測,說組織部長肯定是去慰問貧困戶去了,要麼就是去基層宣講十四大精神去了(當時剛召開過十四大,要求將十四大精神宣講到基層)。那麼到底是慰問去了?還是宣講去了?她最後又否定了宣講。因為如果要宣講,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會統一行動,這個在這兒宣講,那個在那兒宣講,還有幾個在別的地方宣講。而那天的新聞裡卻有兩位副市長在與十四大完全無關的會議上講話,這就說明肯定是慰問去了!那麼是到哪個鄉哪個村慰問去了?拿的慰問品是一袋麵粉還是一袋大米?這兩個問題還在困擾著柳如眉。這兩個問題不搞清楚,柳如眉那天晚上會坐臥不寧。好在紫雪新聞每晚十一點還要重播一次,柳如眉終於搞清楚了這兩個問題,否則那天她真會“輾轉反側、不能成眠”的。
“搞政治”有大小之分,當年“四人幫”鳩合在一起“搞政治”,是為了篡黨奪權,人民一舉粉碎了他們的陰謀,中國走上了改革開放之路。這是政治之“大”或者“大”的政治。柳如眉騎個腳踏車在紫雪城裡瘋跑,看電視時對市委組織部長情有獨鍾,這是政治之“小”或者“小”的政治。雖然搞政治有大小之別,但其過程卻是相通的——都需要策劃於密室——柳如眉不是曾在“密室”的床上掰著指頭“策劃”過?本質也是相同的——都是為達到某一個目的:四人幫是為奪取黨和國家的最高權力,柳如眉是為當那個副科長。
當年黨和人民一舉粉碎了四人幫的陰謀,我卻粉碎不了柳如眉要做一個副科長的陰謀。我多想勸柳如眉懸崖勒馬。我在心裡不止一次給柳如眉“講”過這樣一些道理:女人一旦熱衷於政治,女性的天性和美便會蕩然無存。女人可愛就可愛在她們總是撲閃著一雙孩子般純真的大眼睛看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因女性的善良而減少了幾分骯髒,多了幾分可愛。她們不懂得落井下石,不懂得背信棄義,不懂得勾心鬥角,不懂得陷害別人,不懂得一邊笑容可掬地拍一個人的肩膀一邊冷不丁將這個人推下懸崖。而按照錢鍾書先生的說法,她們擅長使用的“撏頭髮、抓臉皮、擰肉”這些基本動作要領在“搞政治”時又很難用得上。因此女性一旦踏入官場這個雷區,因其在對付官場險惡之中表現出與生俱來的力不從心,必然會被炸得血肉橫飛。為了保護自己,她們不得不使出最後一招——犯賤!而女人一旦犯賤,便不再被人尊重——妓女之所以肉體上被男人蹂躪後,還要遭精神上的踐踏,就是這個道理。
柳如眉經過一番奔波,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她一位中學同學的妹妹和一票的妹妹是同學。她透過中學同學約見了同學的妹妹,透過同學的妹妹約見了一票的妹妹,讓一票的妹妹將話捎給自己的哥哥。柳如眉對一票的妹妹說:“本來我和你哥是同事,但這種事我怎麼好意思自己說出口呢,所以請你轉告你哥,我將來會感謝他的。”
柳如眉這一番穿梭外交明顯帶有女性手法——拖泥帶水!不過仔細思量,這種手法有其獨到之處。比如你要打電話問候一個關係並不熟悉、卻已心儀已久的女性。若直接將電話打過去,對方可能會很冷淡,因此一些溫情的話很難說出口。而你若透過手機發一個簡訊:“你好嗎?願快樂永遠伴隨著你,願你永遠像現在這樣年輕美麗!”收到簡訊的這位女性保準會莞爾一笑,心裡升起一縷感動。這一感動,或許會給你回發一個簡訊,雖然只有兩個字——謝謝!可對你和這位女士的交往而言,這兩個字其重要程度不亞於當年的中美聯合公報。這兩個字就是搭在你倆之間的一道雲梯,順著梯子使勁攀援,沒有攻不破的金城湯池!有一天你就會走進她的心間。第二條簡訊你就可以這樣說:“可以請你吃飯嗎?或者喝茶?我擔心你飄然而至的那一刻我會心跳過速,而你若不來,我又會在瞬間覺得人生其實毫無意義可言——當然我不會因此而自殺——因為還有‘下一次’!親愛的,下一次約你,你會如約而至嗎?如果你欣然赴約,那麼這一次的等待就變作了一種比赤道還要漫長的幸福!”
一票的妹妹若是一部手機,柳如眉就是那個痴情的追求者,透過這部手機給一票發出了第一則簡訊。
柳如眉給她的同事發“簡訊”是在1992年底,那時紫雪市還沒有手機。紫雪市是在1995年底才開始有手機的,那時手機不叫“手機”,叫“大哥大”。那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