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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老辣了!這等於將朱鋒、姬飛、牛望月臉上又扇了一巴掌。閻水拍局長也許在心裡這樣說呢:讓你們再跟我鬧彆扭!讓你們再當凡是派!跟我作對沒有好下場!我老頭子快退休了,你們可還年輕著呢!
陶小北悄悄告訴我,朱鋒將新名片都已印好了。那天她從五樓樓道里經過,見朱鋒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扭著腦袋瞧著她笑。一邊笑一邊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就從門裡進去了。因他始終扭著腦袋,目光始終專注地依偎在陶小北姣好的臉上,扭著的腦袋進門時都沒有“正”過來,所以掏鑰匙時帶出一個白色的小片,他也沒有發現。朱鋒將門閉上後,那張小紙片在空中像雪花飛舞一般撒了一會兒嬌,落到陶小北腳邊。她將小紙片撿起來,竟是一張嶄新的名片,上面赫然寫著:
紫雪市玻璃製品管理局副局長朱鋒
陶小北當時撿起名片瞧了一眼,已舉起一隻手欲敲朱鋒的門,可她的手舉在空中卻停下了。她看著名片略一思忖,將舉起的手放下來,向前走幾步拐進衛生間,撕碎名片扔進垃圾箱裡,才向三樓的辦公室走去。
陶小北告訴我此事後,停了一下,又自語道:“不知姬飛和牛望月印好了沒有?”小北一邊說一邊叮囑我,“此事不可告訴別人,朱鋒知道臉上會掛不住的。”
在市裡那份任命檔案上,閻局長粗粗批了一行字:局領導閱畢請各科傳閱。待這份檔案傳閱到我手上,已是一週以後了。我看著那份任命檔案,心裡暗自慶幸:我當初棄趙投馬的決策是多麼英明啊!
我們局的領導班子終於由雙數變作了單數,他們分別是:閻水拍局長,餘宏進副局長,陳奮遠副局長,馬方向副局長,朱鋒紀檢組長,姬飛行業工會主席,牛望月總工程師。
有人私下開玩笑說,這下我們玻管局成“動物園”了——七位局領導裡有四位是“動物”:馬、朱、姬、牛。
科級幹部的民主測評是在馬方向副局長任命檔案下發的第二天進行的。因科級幹部的任命由局裡掌握,民主測評一週後,局裡就下發了紅標頭檔案。果然不出所料:馮富強做業務一科副科長,我任辦公室副主任科員。李小南不僅沒有向前走一步,反而向後退了一步——由出納員改任打字員!出納員則由康鳳蓮擔任。
李小南被向後推了一掌,出乎局裡每一個同志的意料。閻水拍這老頭真下得了手,難怪局裡有人私下說他是隻“笑面虎”。
有人私下猜測,讓李小南幹打字員,是堵通訊員小胡的路。誰讓你小胡是餘宏進的親戚呢!再去抹桌子提水吧。只有我心裡明白,這只是一個表面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懲罰李小南呢!打字員這個崗位雖然幾個工勤人員眼巴巴盯著,可幹部誰願意去幹呢?做打字員,對小胡是榮耀,對李小南則是恥辱!閻水拍這樣羞辱李小南,也不怕那個營長從千里之外趕回來給他一槍。
李小南接連三天沒來上班,第四天走進辦公室那個目光如盼的俏佳人,我當時差點兒認不出來。我原以為李小南一定是紅腫著雙目,甚至會有點蓬頭垢面,至少也是“斂黛凝愁色”。可恰恰相反,她卻是“施鈿耀翠晶”——比我第一次見她時還光彩照人!新樣靚妝,豔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我當時將站在門口的李小南看了看,又將辦公桌前的陶小北看了看,突然發現這倆妮子哪兒有點像。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說:“陶小北,李小南,你倆不是姐妹吧?我怎麼看你倆哪兒有點像?”
我這樣說時,李小南已坐到她辦公桌前。她笑吟吟地抬頭對我說:“看著像就是姐妹?魚在河你和毛寧還有點像呢!莫非你和毛寧就是同胞兄弟?”李小南一邊這樣打趣我一邊扭頭問陶小北:“小北你說魚在河是不是有點像毛寧?”
陶小北抬起頭笑著看看我說:“就是有點像!”
這姐倆一邊擠對我一邊笑。我當時突然想起那位說我有點像“龐中華”的副縣長。心想:這一生我已做了兩次名人了(毛寧、龐中華),我如果再寫一部小說,別人會不會又說我是王躍文呢?其實我並不想當毛寧、龐中華或者王躍文,我只想當一個楊遠征(當時的紫東縣委書記),或者惠五洲(當時的紫雪市委書記)。
那天我對李小南良好的精神狀態有點驚訝,莫非她也像我一樣,學會了置換愛恨?越是痛恨一個人,越是向他甜蜜地笑。那她心中的“袁長印”是誰呢?當然是閻水拍!她心裡不知怎麼恨這個老傢伙呢!
我發現陶小北和李小南對我都很好。陶小北常常護著我,有時甚至不經意間給我撒撒嬌。而李小南也並不討厭我,流盼的目光偶爾與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