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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閻局長卻又已將目光移到那幅字上,在轉椅裡輕輕搖著身子對我說:“不過小魚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這句詩裡嵌著我們兄妹四人的名字呢!我大哥叫閻金沙,我弟叫閻雲崖——這名字挺有詩意吧?我妹叫閻暖。”
“小魚,你喝茶。”閻局長這樣說著,起身去衛生間了。這次我可沒有忍住,趁書房沒人,我用雙手捂著嘴不出聲地美美笑了一場,笑得腰都打顫,肩頭不停地聳動。並且一邊笑一邊看嵌有閻局長兄妹四人名字下面那句詩。若閻局長兄妹四人將名字嵌在下面這句詩裡,那才有趣呢——閻大渡、閻橋橫、閻鐵索、閻寒——若閻局長妹妹叫閻寒,這女人保準嫁不出去!誰敢娶一個“冰箱”回家呢?還不把人凍死?
閻局長從衛生間返回書房的時候,我剛斂去臉上的笑容。然而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由於我剛才笑得太厲害,將塞在褲兜裡那個裝錢的小信封笑出來了。笑的時候我的腰一直在打顫,顫一下,信封向外挪動一下。待閻局長進來剛坐下,那個小信封像是歡迎他似的,啪地落到了地板上。
猝不及防遭此變故,我的臉刷的紅了。可我很快見機行事,來個順水推舟,將信封抓起來,顛著小步跑到閻局長寫字檯前,順手拉開靠我這邊的一個抽屜,將信封啪地扔進去,然後趕忙將抽屜合上,並以一隻手緊緊捂在抽屜外面,生怕閻局長拉開抽屜將信封取出來扔給我。
我當時臉上的紅暈尚沒有褪去(這是一層多麼恰到好處的保護色啊!說明小魚這個小夥是初次送禮,像一個處女初次破身一樣極不老練),結結巴巴地(我又結巴了)對閻局長說:“不好意思,不成敬意,一點小意思,聊表寸心,閻局長您千萬別批評我,那樣我會很難受的!”
見閻局長並沒有拉開抽屜訓斥我一頓的意思,我才放開捂在抽屜外面的手,退回沙發上坐下。不過我在拉開抽屜那一瞥間,卻發現了兩個細節:一是抽屜裡放一盒“男寶”;二是抽屜裡還有兩個印有玻管局字樣的顯然也是裝著錢的小信封,一個和我的差不多厚,一個則比我的厚得多——莫非是馮富強這個傢伙真已走在了我的前面?或者是趙有才?馬方向?
如果真是馮富強捷足先登,我今天來看閻水拍局長更是十分明智的決策!倘若我和閻局長達不到那種“魚水之歡”的親密程度,達不到那種“你在河裡遊,我在水中拍”的融洽程度,我在玻管局絕無出頭之日!馮富強永遠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我魚在河頭上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壓一塊石頭還好,萬一這傢伙將狗子壓上來呢?那還不隨時拉屎撒尿?如果有人將屎尿拉你一頭一身,你心裡會是一種什麼滋味?
我突然又想起那個小信封從我褲兜裡自己溜出來的細節,心想:真是錢攆錢哩!打麻將牌時,贏家身邊已放下一堆錢了,錢還往他那兒跑。看來生活中也是這樣,誰錢多,錢就愛往誰那兒跑。閻局長那個抽屜裡有很多錢,我的小信封便從褲兜裡跑出來,急急忙忙往那兒跑。所以不是我給閻局長送錢,錢本身就是閻局長的!我只是做了一次好事,像雷鋒那樣,拾金不昧——我從閻局長家地板上將兩千元的“金”拾起來,沒有“昧”,站起身走過去拉開抽屜給人家塞進去……
從閻局長家出來,向我們玻管局大樓走去時,我想了許多許多。送點兒禮有什麼好羞愧的?為了實現我心中的理想,為了不讓袁長印、馮富強這樣的人在我頭上拉屎撒尿,(說不準哪一天我會在他們頭上拉屎撒尿呢!)也許更下作的事情我都會做出來呢!我早已是一個具有了遠大理想的同志,我必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錘鍊自己這種“百折不撓、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的精神!即使不能像當年的越王勾踐那樣臥薪嚐膽,至少也要像那個巧舌如簧的蘇秦:“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蘇秦用錐刺傷自己的大腿,是為了取“卿相”之高位,而我魚在河僅是為了當一個玻管局長進而成為紫東縣委書記。與蘇秦的志向比起來,要低多少呢!難道我連這樣一個目標都不能達到嗎?
我必須達到!在華燈初上、人流如潮的紫雪大街上,我目光如炬地向玻管局大樓走去——有誰能阻擋這個同志堅定不移踏向理想彼岸的腳步呢!
我去閻局長家看望他一週之後,局裡進行了民主測評。
民主測評一個月後,市裡的任命檔案下來了。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馬方向不是任總工程師,而是任副局長!
除過閻水拍局長(也許還有馬方向),局裡再沒有人能想到,竟會是這樣的安排!
閻水拍局長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