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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經經的,一個奇奇怪怪的,一個驚驚乍乍的,一個慌慌張張的,有點像西門慶十大弟兄中的另外四個人:謝希大、花子虛、常峙節、白賚光。因此馬方向若提拔,這個副科長也不會從本科產生——閻局長斷不至於提拔一個“白賚光”做我們玻管局的副科長,這樣就會從別的科選一個人過來做這個副科長。
我的心“咚”地一跳:若馬方向提拔後,竭力舉薦某個人呢?馬方向本身已成為局領導,在局務會上有了發言權。馬方向又與閻水拍好,同時還與姬飛好。姬飛又與餘宏進、朱鋒總是保持一致。而提拔的又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副科長——可以肯定,馬方向竭力舉薦誰,誰就會成為這個科的副科長!
就像那張名單上將姬飛與康鳳蓮的名字用連線線連起來一樣,當我將馬方向與馮富強的名字用連線線連起來時,答案找到了:馬方向舉薦的這個人就是馮富強!
我恍然大悟——我解開了一道多麼難解的題!我茅塞頓開——我找到了馮富強叛變的全部理由!
馮富強將票投給馬方向,他擔任業務一科副科長的可能是百分之百;投給趙有才,他做辦公室副主任的可能是百分之三十,做副主任科員的可能是百分之五十——這個聰明的傢伙理所當然捨棄了百分之三十和百分之五十——傻瓜才不這麼幹呢!
人是怎樣的一種東西?
人其實就是這樣一種東西:為一點兒微不足道的蠅頭小利,為做一個副科長,或者副主任科員,他們就會出賣自己!
馮富強毫不猶豫地背棄了趙有才,出賣了自己。魚在河呢?
馮富強的叛變,迫使我也得做出新的選擇:何去?何從?
就像當年那些被我軍圍困的國民黨軍將領,要麼負隅頑抗,要麼起義投誠。又像當年胡適、陳寅恪那樣的飽學之士,要麼跟國民黨到臺灣去了,要麼跟共產黨留在大陸。
由於某一個細節的疏漏和變化,改變了整個戰局的範例,古往今來,不勝列舉。馮富強就是我們玻管局目前所面臨的這場戰役那個至關重要的細節。馮富強若是棋盤上一個神出鬼沒的棋子,這個棋子這麼一挪動,就封死了趙有才前行的道路,改變了趙有才一生的命運,而這個長著兩條細長腿的蠢傢伙卻還矇在鼓裡呢。就像當年的項羽一樣,全軍覆沒之際尚跟美人虞姬在帳中玩樂呢。趙有才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很快就要拔劍自刎了!
對我來講,現在面臨一個跟著項羽走還是跟著劉邦走的問題。
我將我的一票投給趙有才,仍改變不了24∶23的局勢(我那一票原本就被計算在趙有才的23票中)。我將我的一票投給馬方向,對馬方向亦已無關緊要。我的一票不過是錦上添花,馮富強的一票才是雪中送炭!一票與一票,竟有如此大的差別!難怪古代打仗的時候,誰立了頭功,就會獲得重重的獎賞。
由於趙有才的遲鈍和無能,(或者是馬方向太狡滑了!)導致了我們辦公室這個最重要科室的整體失敗。一個可以有十個人投票的科室,被一個只有六個人的科室擊敗,是趙有才的恥辱,也是我們全科室的恥辱!
趙有才同志啊,你幹什麼吃的去了?枵腹從公去了?嚶鳴求友去了?像李白那樣寫詩去了?“瞑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馬方向若跑在你前頭,看將來誰會在玻管局的“樓上愁”?或者是像我和陶小北那樣,跑紅海湖玩去了?我遊山玩水是因為我置身事外,而你卻大敵當前,豈可有一時一刻的鬆懈?要麼就是睡覺去了?清道光年間,陝甘總督楊遇春入京遊覽臥佛寺,寫一首打油詩:“你倒睡得好,一睡萬事了。我若陪你睡,江山誰人保?”將這首詩套用一下,由我來寫給趙有才:“你倒睡得好,一睡丟官了。我若陪你睡,前途在哪找?”
我對趙有才不僅滿腹牢騷,而且心生怨恨,甚至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這個趙有才,簡直像當年失街亭的馬謖一般,壞我大事,該殺!馬方向若是蘇秦,去別的科室遊說來一票;你趙有才就應該是張儀,緊咬著他也遊說來一票。他若敢像蘇秦那樣身掛六國相印招搖,你就身掛八國相印過市!最後你倆大戰多少個回合平分秋色後,你還應該比馬方向多出四票才對——因為你的科室比他的科室多出四個投票者!
可現在,你竟連老窩都讓人家端了!馬方向就像當年那些神出鬼沒的敵後武工隊,大天白日之下就去敵人據點裡救出一個革命同志。而你趙有才卻像一個蠢笨的偽軍哨兵,端著一支長槍在據點門口走來走去卻渾然不覺!
趙有才與馬方向之爭中的失敗,導致了我和馮富強之爭中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