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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半年就退二線了,你害怕他什麼?小南,鼓起勇氣來,讓我們一起手拉著手,和那個老傢伙進行堅決的鬥爭!”
接下來我需要考慮的是,怎樣才能讓閻水拍局長看到這封信?我要做得天衣無縫。
將信塞到閻局長門縫裡,是下策。閻局長看到這封信,對馮富強產生惡感是顯而易見的,而且這種惡感此生再也無法消除。但既要打擊敵人,還要保護自己。閻局長冷靜下來就會尋思:信是誰塞進來的?當然不會是馮富強,也不會是李小南。那麼會是誰呢?閻局長就會縮小範圍,將目光鎖定到我身上來,因為我有作案動機,馮富強倒臺最大的受益者是我!
如此,閻局長在踢開馮富強的同時也會疏遠我,因為他覺得我這人太陰險從而開始提防我。至於選一個政秘科長,還不像拔一根蘿蔔一樣容易,比拔蘿蔔更容易!蘿蔔還得親手下田裡去拔,想當政秘科長的人卻會像一窩蜂一樣往閻局長眼皮底下撞、擠、擁。即使他們一個個伸出毒刺,也只會互相蜇。採集和奉獻給閻局長的,永遠是那種甜甜的蜜。
我當時苦思冥想了若干種辦法,均不是理想之策,都有露馬腳的可能。如果能有一個辦法,讓老頭自己看到這封信!我向李小南辦公桌上看了一眼,突然一拍腦袋:有了!
閻水拍局長每週的雙休日晚上會到辦公室來處理一些公務。有時星期六來,有時星期天來。我最早發現李小南紅腫著眼離開玻管局大樓那次就是一個週末的晚上。有時閻局長辦一會兒公,會端著一個茶杯走進大辦公室來。他見我常在辦公室看書學習,或加班寫材料,就會和我說一會兒話。他說:“小魚還在加班啊!年輕人就應該這樣。現在有些年輕人,一天到晚到舞廳蹦�,問題是蹦�了一時,能蹦�了永遠?人這一輩子年輕時是不能蹦�的,年輕時蹦�,年老時就會後悔!”每每說到這些地方,閻局長就會用很多形象的語言總結人生。形容人生短暫,他從來不說“白駒過隙”之類。他是這樣說:“小魚啊,要抓緊年輕時的好時光,人生就像一支菸,”他當時正抽一支菸,用眼睛瞅瞅紅紅的菸頭說,“剛吸了幾口,吸出點味道來,就到了盡頭!”接著他又說:“人生又不像一支菸,煙吸完一支,還可以吸第二支,人生呢?”有時他又這麼說:“人生就像流水,”他喝一口茶杯裡的水,接著說,“剛伸手去抓,一生已流走了!”總之他隨便抓住什麼都能形象地譬喻人生,在六樓會議室裡看到清水河畔盛開的桃花,他就會說:“人生就像這桃花,盛開了,很短暫,就凋謝了!”有一次他見我桌上放一根粉筆頭,又說:“人生就像一根粉筆頭,寫啊寫啊,不知不覺就寫沒了!”
閻局長這些話,對我有一種震悚感,我突然覺得這個老頭可親起來。也許他年輕時就像我這樣,抓緊每一天時間學習,抓緊每一天時間工作。這老頭時運不濟,否則以他深厚的“功力”,也許就是我們玻管局出的第二個“省長”呢!
閻局長和我說一會兒人生的話題,就會端個茶杯信步走到李小南辦公桌前,看玻璃板下壓的那些照片。
李小南玻璃板下壓著很多照片,都是李小南在各個年齡段留下的倩影。有十六七歲時的少女照,有二十三四歲時的少婦照,有三十歲左右的近照。還有一張和林青霞的合影。某年林青霞來紫雪拍電影,和這個漂亮的小妹妹留了一個影。李小南照片上的神態或淺笑,或凝神,或眺望遠方。這些照片引人遐想,彷彿看照片時已伴隨著她成長的足跡,跟著她走進了她的生活。閻水拍局長常常會出神地端詳著李小南的照片。有時甚至會坐下來,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和我說話,一邊繼續端詳。有一次他端詳了一會兒照片扭頭問我:“我剛才說什麼來著?”他說什麼我早忘記了,但我又不能說我忘記了,信口胡謅了一個話題,他便又沿著這個話題說起來。
有時候閻局長甚至會拉拉李小南的抽屜。李小南中間那個抽屜是上了鎖的,只能拉開一條縫。有一次我見閻局長半張著嘴覷著眼往那條縫裡瞅,像個傻瓜似的。李小南大抽屜旁邊那個小抽屜不上鎖,裡面放一些材料,還有一本小影集。閻局長每次臨走時都要將那本小影集翻開看一看,看完再放進去。然後便端個茶杯心滿意足地走了。
如果我將這封信放在那個小影集上面,閻局長進來後我找個藉口離開,閻局長一拉開那個小抽屜,就會發現這封信……
那天是週六,閻局長沒到辦公室來,那麼第二天晚上他保準會來。我心裡有數了。
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第二天,我在閻局長進門前將那封信的影印件放進李小南的小抽屜。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