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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講,即使柳如眉和一票可以被忽略,馮富強和李小南也不可以被忽略。
柳如眉和一票若是那種“主要的矛盾方面”,馮富強和李小南就是那種“主要的矛盾”。按照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說法,當然是應該先抓“主要的矛盾”,再抓“主要的矛盾方面”。
看到柳如眉和一票打著我家那把頗有紀念意義的“愛情傘”進來吃飯,我心裡像被貓抓了一把似的,像那些腸胃不好的人,當下泛起一股酸水。男人這種王八蛋就是這樣:只願自己伸出手去摘別人樹上的果子,卻不許別人探過身來哪怕在自家樹上只捋一把樹葉。
陶小北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嬌嗔道:“魚在河你今天是怎麼了,剛做畢夢,這會兒又丟了魂似的?”
陶小北這麼說,令我汗顏。我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小心眼兒了。按照那種“換位思考”的新的思維方法,如果陶小北老公看見我和陶小北在一塊兒吃飯呢?不也會有一種吃了一顆青杏兒的感覺?說不準酸得臉都會縮作一團呢!閻水拍局長不是常常教導我們說:遇到事情多為別人想一想,多從別人的角度考慮考慮。
“換位思考”果真起作用。我揮了揮手,將溜到二樓去的“魂兒”喚回來,寬慰自己:柳如眉和一票吃吃飯有什麼關係呢?掏錢的肯定是一票,而非柳如眉。按照小平同志“三個有利於”的原則,顯然有利於我家的經濟建設。拋開“經濟”的角度,又有什麼呢?也沒什麼呀!不就是兩個同事在一塊兒吃吃飯嘛!吃吃飯有什麼?我和陶小北也一塊兒吃飯啊,我們之間有什麼了嗎?即使有“什麼”了,又有“什麼”呢?我和陶小北,柳如眉和一票,誰和誰先有什麼了,也沒有什麼呀!生活就是這樣,不是你在別人家自留地裡順手摘兩個包穀,就是別人在你家自留地裡偷偷挖兩個馬鈴薯。
只有具備瞭如此胸懷的男人,才能成就一番大事呢!
令我有點不快的是,那天柳如眉這小婊子給我打電話卻說,她不回家吃飯的原因是要在單位加班呢!我問她下午飯怎麼吃,她說湊合一下,要一份兒盒飯吃一吃。一票莫非是她要來的那份兒“盒飯”?若一票能當飯吃,柳如眉從此就不需要進食了,每天上班看也看飽了。那才叫“三個有利於”呢!
可我當時也夠無恥的了。聽柳如眉說要“湊合一下”,我隨口接過她的話茬兒,對她說:“喲,我單位也加班,看來咱們今天都得艱苦奮鬥了!”我說的“艱苦奮鬥”是指我倆都得吃盒飯。然後兩人就兒子的晚餐問題進行了磋商,並迅速達成了讓兒子去柳如眉父母家吃飯的一致意見。
總之那天我前後左右一想,心裡完全安靜下來。安靜下來後再一想,覺得柳如眉和一票吃飯簡直了無新意,甚至有點俗不可耐。相反馮富強和李小南“共進晚餐”,卻像那種“歷史的經驗”一般值得注意,甚至有一種“階級鬥爭新動向”的意味。
是的,這確是新近出現在我們玻管局的“階級鬥爭新動向”呢!
別以為我是那種“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男人。馮富強像卸掉了一條胳膊一樣,從我身上卸走了李小南(我原以為我與李小南的心理距離比他近),讓我有一種心痛的感覺。但這種“痛感”不是因為我想像“三言二拍”裡那個賣油郎一般,獨佔我們局裡的兩個“花魁”,或者像古代的皇帝那樣,“左擁趙姬(陶小北)、右抱越女(李小南)”呢!我的“痛感”來自於——馮富強和李小南雙雙出現在脈脈含情大酒樓,意味著我失去了李小南這一票!
對我來講,李小南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柳如眉對面的那個男人——決定我一生命運至關重要的一票——因為我們玻管局隨時都有可能投票!
我已擁有了陶小北這一票,(難道陶小北會把那一票投給別人嗎?除非黃河會倒流!)若我再擁有了李小南這一票,就比馮富強多出了兩票!馬方向當初在“馬趙之爭”中一票制勝,我若多出兩票,不等於已將“勝利的紅旗高高插上了山頂”?多獲得一票,就等於多排除一顆通往總目標道路上的地雷,待到勝利的紅旗映紅我的笑臉時,我不僅會立功受獎,首長還會拍著我的肩膀稱讚我是連隊裡的排雷能手呢!
而倘若我失去李小南這一票,就會和馮富強戰成平局,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我現在必須儘快搞清楚:馮富強與李小南是緣何走在一起的?
他們是初次“脈脈含情”?還是已涉入愛河?他們僅僅是貪戀那種男歡女愛?還是另有其政治目的?若待他們有了那種男歡女愛,到了那種心照不宣的程度,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撕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