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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餘宏進副局長夾個小包站在公路邊,黑著臉看小馬吭哧吭哧修車。車隊早像一溜兒在草原上撒歡兒的奔馬一樣,不見蹤影了。那天車修了兩個小時都沒修好。小馬嘟嘟囔囔罵道:“這車的毛病就像婊子逼裡的那種陰蝨,哪裡能找到!”餘宏進副局長蹲在馬路邊抽了幾支煙,最後只得搭乘一輛“蹦蹦車”回了市裡。坐在蹦蹦車上搖來晃去的餘宏進副局長當時十分生氣。按照餘宏進副局長的身份,他若在縣裡任職,就是一個常務副縣長。有誰見一個常務副縣長乘蹦蹦車的?餘宏進副局長雖練氣功、涵養尚好,這次卻再也忍不住了。回到局裡便徑直去找閻水拍局長,氣鼓鼓地對閻水拍局長說,再派那臺破車拉他下鄉,他要麼不去,要麼就去出租汽車公司租輛桑塔納。臨出門時又扭回頭對閻水拍局長說:“局裡該買一輛車了,否則貽誤了工作誰負得起這個責任!”
當局裡幾個副職都有了類似餘宏進副局長這樣的經歷,並都向閻水拍局長提出買車的要求時,閻水拍局長便派趙有才和馮富強去省裡買回這輛剛上市的新款奧迪小汽車。
這樣那輛剛跑了不到兩萬公里的紅旗小汽車便退下來,供幾位副職使用。這輛“二一三”則由馮富強出面,以兩萬元的低廉價格賣給一家汽車修理廠。
按理,紅旗應由原開“二一三”的小馬開,可開面包車的小牛卻想開紅旗。小牛有自己的小九九:開面包車主要是每天接送同志們上下班,再就是接送局裡同志的孩子們上學。每天就在紫雪城跑這麼幾趟,然後便鑽在誰的房中打撲克。一年下來,修理費和汽油費只能報銷五萬多元(實際開支只有三萬多元,兩萬多元屬於虛報)。而開紅旗,一天到晚腳底兒朝天拉著局領導在縣裡、省裡跑,又是下鄉,又是開會,又是剪綵,吃香的、喝辣的不說,還能領一些襯衣、防寒被之類的紀念品,更重要的是,空間大了,車輛的開支大了,一年至少也能報銷十餘萬元。
小牛將想開紅旗的想法透過牛望月告訴了政秘科主持工作的副科長馮富強,又告訴了主管政秘科工作的趙有才主任。趙有才本來不太想這樣調整,但礙於牛望月的情面,也就含糊其辭同意了。牛望月和小牛立即趁熱打鐵,請趙有才主任、馮富強副科長、魚在河副科長吃了一頓飯。其實我內心裡是反對這樣調整的,因為這樣調整沒有絲毫道理。若小馬是閻水拍局長的侄子或什麼親戚,誰敢動這樣的念頭?況且我對小馬印象好一些,對小牛印象差一些——豈止是差一些!這王八羔子仗著有個牛望月,平時對我待理不理的,可見了馮富強卻點頭哈腰,像見了他爹一樣。有時甚至跟上馮富強擠對我。
一犬吠影,百犬吠聲。小牛之所以跟上馮富強賣力地狺狺狂吠,是
因為他那些修車條據都要馮富強簽字後才能呈送閻水拍局長,再然後才能從康鳳蓮那兒領出人民幣。有一次我和馮富強準備坐他的車出去辦點兒事,這小子一跑進大辦公室便殷勤地接過馮富強手中的公文包。出樓道後我去衛生間,順手將我的公文包遞給他。可待我出來下樓坐到車上後,卻不見包。問他:“包呢?”他竟衝我壞笑著說:“在衛生間門口放著呢,你出來沒看見?你不是讓我放衛生間門口嗎?”我重新跑上三樓,衛生間門口並沒有包。我心裡陡然緊張,又“噔噔噔”跑下樓去問小牛。那包裡有我剛給閻局長加班趕寫出來的一份彙報材料,下班前要送到閻局長辦公室呢!“包呢?小牛你可別和我開玩笑!”我這樣說著,焦急地在車上左顧右盼找包——我以為小牛給我藏哪兒了。小牛說:“真在衛生間門口放著呢!你再上去裡外找一找。”我沒轍,只得又焦急地“噔噔噔”跑上去。跑進衛生間裡邊一瞧,果然看見那個小包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正蹲在衛生間門裡邊溼漉漉、髒兮兮的地上,悄悄抹眼淚呢!我當時勃然大怒,肺都氣炸了。可勃然大怒氣炸肺又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下去扯著他的脖領子和他在大街上打架吧!可就這,這小子仍然不依不饒,上車後再次打我臉:“魚科長,包裡沒丟啥東西吧?你那包撂大街上也沒人揀,不就裝幾份閻局長的講話材料嘛!”當時恰好路面上有個障礙,這小子猛打一把方向盤,險些將我甩一邊去。接著他還繼續“追殺”我,扭頭不陰不陽地對我說:“以後別把自己的東西隨手遞給別人,一是丟了什麼說不清。再者誰都只有兩隻手,我若長三隻手,這方向盤該往哪邊轉?”
我當時臉都氣白了,有一種被別人摁住腦袋往頭上撒尿的感覺。
更可惡的是他竟然欺負小孩子。孩子們乘麵包車都喜歡坐副駕駛座上。為搶這個座位有兩個孩子都打過架。後來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