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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看她的手機,一邊看一邊說:“我這手機是昨天才買的呢,不信你看我的發票。”她掏出一張發票遞過來讓我看。我剛裝模作樣看了一眼發票,她又伸出另一隻小白手,五指併攏,在我眼前繃直展開。名義上是向我討要發票,實際上是讓我看她那雙修長的手呢。我知道這隻手還是一道梯子,她想讓我沿著梯子攀援而上,像西門慶那樣從牆頭跳到李瓶兒家院子裡去呢!我是何等聰明之人,早領會了小娼婦的意圖。我沒有將發票放她手心裡,卻伸出一隻手捏住她的手說:“你的手好漂亮啊,上帝太不公平了,怎麼把你‘打造’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妙絕倫!”紫雪市那段時間十分流行“打造”這個詞,翻開《紫雪日報》,一版的大字標題幾乎天天有“打造”二字:打造我市交通建設新局面;打造西部大開發的人才平臺;夯實教育基礎,打造美好未來……紫雪日報社彷彿成了一個鐵匠鋪,編輯記者們一陣亂掄,紫雪全市十六縣都能聽到“叮叮咣咣”的“打造”聲。
我那天將這個詞用在柳如葉身上,逗得她掩口就笑,媚態十足,簡直就像倚在門口用叉竿打了西門慶的潘金蓮,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我一邊像西門慶那樣把一張笑吟吟的臉兒向著她和她說話,一邊卻在心裡想:籬不牢犬入,待我老魚哪一天像《紫雪日報》那些記者那樣“打造”你這小娼婦吧——我突然又想起幾年前初次見這蹄子時,曾將她想作是一個“出版社”,看來我這本書籍有望在她這兒“出版”了!
那天那張手機發票柳如葉當然沒討回去,而是討回去一個信封,信封裡裝著恰好能買這樣一部手機的人民幣。柳如葉當下笑得更嫵媚了,看得我發痴。我心想:“打造”這妮子是早晚的事!
其實細想一下,柳如葉拿出那張發票,本身就是有用意的,原本就沒想拿回去。她伸出手討要發票只是給我做個“假動作”——靠!這年頭做“假動作”的人怎麼這麼多!
讓我良心有點受譴責的是,我讓財政局副局長蒙受了不白之冤,無端地給他栽了贓。在老闆那兒報銷條據時,我對老闆說,給局長送了一個信封,還給他女兒送了一部手機。我說這話時面不改色,眼都不眨一下,好像真給局長女兒送了一部手機似的。老闆在右上角簽字時,我甚至繼續加油添醋,又說:“那天我將手機遞局長女兒手上,那女孩樂的嘴都合不攏,不過那部手機款式也真是挺好看的。”
拿著老闆簽過字的條據在康鳳蓮那兒領錢時,我心裡又覺得有點對不起柳如葉——未經她同意,無端給她找了個爸爸!不過給她找的這個爸爸挺有身份的,也算對得起她。這樣一想,釋然。
新接回來的八缸三菱車當然不會讓小牛開!小牛將車鑰匙交給小虎時,臉上掠過一絲不快,想說點什麼。我陰著臉瞥他一眼,目光中寒光一閃,他便啥話也不敢說了,反而馬上擠出一臉笑容。我已將這總是推濤作浪的小子耍挽得服服帖帖。如果我是一口燙人的鍋,他便是那塊烙餅,我想怎麼烙他就怎麼烙他。有時手懶一點,翻得慢一點,他的某一面就會被烤焦。可烤焦他也不敢吭聲,他敢嗎?
小牛以為他被我踹了一腳,反過來會拍拍他的腦殼安慰一下他,將小虎換下的奧迪讓他開。可我偏不,我還要再踹他一腳,我將奧迪車鑰匙交到了小蘇手中。老闆欣賞小蘇,我當然也要抬舉小蘇。老闆更會覺得我處事周到——他想的事,還沒說出來,我就替他做了。“這小魚真是我的第二副腦子呢!”老闆就會在心裡這樣想。小蘇也會很高興,駕駛員裡他資歷最淺,可我一下就把他放小牛小馬頭上了,他以後投票時還能不寫我的名字?恐怕那隻執意要寫下“魚在河”三個字的手我拉都拉不住呢!而且還有一個人也會十分滿意,這個人對我又十分重要,其重要程度僅次於老闆,那就是陳奮遠主任!提攜小蘇,陳奮遠主任怎麼會不滿意呢?這就好比你稱讚一匹駿馬,馬的主人保準會樂得合不攏嘴,就像柳如葉拿到那個信封樂不可支一樣。這就叫異曲同工之妙。陳奮遠主任坐在小蘇的奧迪車上時就會像老闆那樣想:這事我並沒給在河交待啊,他怎麼就辦了?莫非他是我肚裡的一條蛔蟲?陳奮遠主任將腦袋愜意地仰到靠背上時,就會閉著眼睛在心裡說:在河是個不錯的同志!可造之才!弄不好哪天就會和我推襟送抱!
陳奮遠主任這樣一想,就將我想樂了。就像那首歌裡唱的,我當即便“笑意寫在臉上”,但我卻並沒有去“哼一曲鄉居小唱”,而是在心裡對自己進行了一番表揚與自我表揚:靠!魚在河,你現在怎麼總是能玩出一箭三雕!
那天我將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