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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帶頭作用,局裡的同志漸漸都開始稱馬方向為老闆。若馬方向下鄉去了,有些同志手裡拿著我簽過字的報銷單準備找局長簽字時,便會互相詢問:“局長——不,老闆回來了嗎?”得到的將是一個肯定的回答:“回來了”:“沒有回來”:“不知道”。可你若問:“局長回來了嗎?”被問者就會反問你:“哪個局長?”局裡有那麼多局長,你問哪個局長:陳奮遠局長?餘宏進局長?朱鋒局長?——在行政機關,稱呼副職從來不帶前頭那個“副”字。市裡一個市長,那麼多副市長,大家稱呼他們卻都是“張市長”、“李市長”、“王市長”。即使正市長姓王,其中一個副市長也姓王,大家也不喊“王副市長”。為以示區別,喊作“大王市長”,“二王市長”,再若還有一個姓王的副市長,則喊作“三王市長”。
去商店買鞋子,你當然應直接對售貨員說:“給我買一雙鞋!”只有腦子有問題那種人才會撇開售貨員,問另一個顧客:“我可以買一雙鞋嗎?”這就不是買鞋,而是在搞笑了。我們玻管局的四十多個同志腦子反應快慢雖有所區別,但還沒有如這個買鞋者一般純粹的傻逼。所以某一天,大家突然像經過集體培訓一樣,都開始稱馬方向局長為老闆。
那天老闆問我由誰去接陶小北空出的那個位子時,我將“由老闆來定”這句話說出去後,又畢恭畢敬地對老闆說:“我只負責具體操作,老闆定作誰,我就去操作誰。”
我這裡說的“操作”,就是指投票。老闆定為李小南,我一操作,李小南在民意測驗時票數就會領先。老闆若定為馮富強,我同樣有把握讓他票數領先——雖然我內心裡並不情願。老闆就是定做小虎或者小高,以及小胡或者小馬,我也同樣有辦法讓他們在投票時勝出!
“這個事情先放一放,待我考慮成熟再議吧。”老闆對我這樣說。接著他又說:“不過你現在就得開始考慮,李小南上去,誰做政秘科副科長?馮富強上去,誰做工會副主席?還有李小南空出的那個副主任科員,是讓康鳳蓮去做呢?還是由小胡或者別的哪一個同志去做?小胡這個同志工作積極性蠻高的,年輕人有上進心總是好事嘛。總之這幾個人選問題你現在就得開始琢磨。”
我真誠地望著老闆說:“琢磨當然是我分內的事,但我只是替老闆琢磨,替老闆考慮,權當我是老闆的第二副大腦,或者是第二雙眼睛——老闆你若是那種伯樂,我就配合你在咱們局裡發現千里馬。總之無論是哪個崗位需要提拔同志,我提參考意見,老闆你拍板——你拍誰,我操作誰!”
我的這個“第二副大腦”、“第二雙眼睛”的說法,將老闆逗樂了。他用指頭點著我說:“你這個鬼傢伙,算我沒有錯看你!”
我當時嘴上那樣和老闆說,心裡卻在想:我的兩隻手早交給老闆了,再將這副大腦和兩隻眼睛交給老闆,那我不只剩下一副軀殼了嗎?或者是骷髏?我現在這個角色也就是“軀殼”和“骷髏”。對老闆來講,我是一具軀殼,只為他行走;對局裡其他人來講,我則為骷髏,有時得將他們嚇一嚇。人就是這樣,你不常嚇唬著他,他倒可能過來嚇唬你,甚至會像我心目中選中的那個調皮的小妃子那樣——上你頭呢!而對一個男性來講,讓別人上頭遠沒有你去和別人上床那麼快樂!小胡、小牛曾上過我頭,現在他們敢嗎?借一個膽給他們,他們也不敢!他們為什麼不敢?就因為我變作了骷髏。相反我想上他們的頭,他們會主動跪在我面前,甚至扶著我上呢!至於上去是拉屎還是撒尿,或者揪頭髮,那就得看我的興致了。
那天在老闆辦公室,老闆還和我研究了車輛購置問題。老闆讓我去省城給局裡購買一輛吉普車。老闆對我說:“我們局裡現在幾輛車都是小轎車,還沒有一輛吉普車呢!”接著又說:“市裡領導對我們新班子寄予厚望,我們應多到基層進行調查研究。下基層總不能老是坐著小臥車,那樣會脫離群眾,也難以開啟玻管工作新局面。買一輛吉普車,可以到農村去,在山路上跑來跑去。當年毛主席倡導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我們現在這些總是像泡沫一樣浮在上面的機關幹部,也有個新時期接受貧下中農——當然現在不叫貧下中農了,我的意思是說也有個接受人民群眾再教育的問題!”
老闆這樣說時,我在心裡尋思:莫非老闆要買一輛那種四五萬元錢的帆布篷北京吉普?那種車早淘汰了,據說廠家已不生產了,還不如買一輛“二一三”。那種新款“二一三”像陶小北一樣,模樣挺好看的。爬坡挺有勁兒,即使在沙土地裡走,轟一下油門也就過去了。我正欲張嘴將我的建議講出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