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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飛和我的聯手運作下,出納員康鳳蓮接馮富強任局工會副主席。
下海掛彩歸來的老宋被任作政秘科副主任科員。老宋給老闆反覆認錯後,老闆已消了氣,徵求我的意見,對老宋如何安排。我是這樣對老闆講的,我說,不給他一個副科級,完全能說得過去。老宋認錯時也反覆表態,對他的工作安排,他個人沒有任何要求,組織讓幹啥就幹啥!但安排一下,也能說得過去。畢竟是個老同志,在局裡任副科長多年,現在又落魄到如此程度,給個副科級安慰一下,更能體現組織的溫暖和老闆的大氣量。大人不計小人過,何況老宋現在已經服服帖帖。相比較而言,給個副科級安排一下為上策,不安排為中策。我說到這裡時,老闆笑著問我:“那下策呢?”我說:“下策就是將這傢伙像一條狗一樣一腳踢出去——原本就不接收他回局裡工作,有明文規定在那兒擺著嘛!”接著我又恨恨地說,“這傢伙那天還跟你吵,真是昏了頭!看他那天像一條瘋狗一樣又撲又咬的樣兒,我當時想,人急了真是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老闆您關照他,他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猢猻兒隔牆涼簸箕——還不知在哪兒仰著合著呢!那天我將他拽到我辦公室好一頓訓斥。起初他還像茅廁裡的磚兒——又臭又硬,在那兒胡攪蠻纏,可很快軟得像一堆鼻涕一樣,承認他跟您嚷吵不對。後來那傢伙痛哭失聲,說他這一輩子算完了!人無後眼,當初哪根筋抽著了,放著好好的副科長不當,跟上鬼似的撲著下海。他還怨恨人家老顧,說他當時下定決心下海就是受了老顧的影響,跟上瞎子跳枯井哩!我說你不要怨張三,怨李四,人家老顧現在掙了幾千萬,牙縫裡剔點出來就夠你飽餐一頓。況且船多不礙港,車多不礙路,人家老顧下海賺錢又沒有妨礙你老宋賺錢!他被我說得無話可說,像個白痴一樣沉默了一會兒,又央及我向老闆你求情,擔心老闆你會記恨他。我說老闆肚裡能撐船,人家多大的肚量,能記恨你小小的老宋!以老闆平日的為人,人家不但不會記恨你老宋,你老宋的事該上緊時老闆還會上緊!但你自己得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切不可頭腦一發熱就犯渾!退一步說,犯渾也得看物件!那李逵,仗著有兩把板斧,動不動就沖人犯渾,可他一見宋江就磕頭。還有孫悟空,把豬八戒當孫子耍,可他何曾衝撞過唐僧和觀世音菩薩。咱們局裡小牛和小馬,動不動就互相尥蹶子,你剛一吹鬍子我急忙就瞪眼,可他們啥時見了閻水拍老局長不是畢恭畢敬。以馬方向局長現在在局裡的威信和威望,完全可和閻水拍老局長比肩,連閻水拍老局長都說,玻管局現在是青出於藍而青於藍呢!你衝馬方向局長犯渾不是揹著鼓尋槌——找打嗎?玻管局的同志哪一個不會因此而對你產生反感心理?!”
那天我就這樣在馬方向局長面前如此這般將老宋貶斥一番,最後說,如果說他是個人,現在也是個“可憐人”;如果說他是一條狗,已成一條“落水狗”!此時給點恩惠,他會永遠記著的。所以對他的安排,應棄下策,舍中策,取上策。
“那就給個副主任科員吧!也真是個可憐人,他調進局裡工作比我早兩年。他做副科長時,我才是個副主任科員呢!不要將人一棒子打死,治病救人嘛。”老闆表了態,老宋做了副主任科員。
老宋之外,政秘科又新增了一個副主任科員崗位。這個副主任科員是否應給打字員小胡?老闆徵求我的意見。我知道在這個問題上老闆沒有拿定主意。老闆心中還有一個人,他在這兩個人之間猶豫。這兩個人老闆都不討厭,而且兩人都向老闆伸出了手。老闆不想給一個得罪另一個。他想借我的口將這個意見講出來,這樣得罪那個人的就不是老闆而是我了。而我正想去得罪“那個人”,讓他明確地知道是我不同意他做這個副主任科員的。因此在這個問題上的決定權已悄然置換——由老闆手中置換到了我手中。我對這兩個人使用誰做副主任科員有了生殺予奪的大權。
老闆需要這樣一種“說法”:本來他準備讓某某做政秘科副主任科員,可魚在河堅決不同意。魚在河畢竟是政秘科長,又是給政秘科配副主任科員,他的意見老闆有時也得聽一聽。
而我也同樣需要這種說法,這證明我的話是舉足輕重的。我更需要另外一種說法:魚在河那傢伙看上去溫文爾雅,還敢動刀子殺人呢!
是的,我需要這種說法!在玻管局這麼多年,我何曾親自“殺”過一個人!無論是對閻水拍,還是對馬方向,我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在他們面前,我的脊樑骨早斷裂了,我甚至能聽到我的脊樑骨斷裂的“咔嚓”聲。
別人以為我是一個溫文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