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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我在那所農村中學教書時,有一個綽號叫“公鋪”的女人就是這樣。“公鋪”當年本是很漂亮的,很多人說她像某個影視明星,但因為閱人太多,三十多歲就變得衰敗不堪。這種“衰敗”一眼就能看出來。就像寂靜的紅海湖突然闖進一群強盜般的開發者,這兒修一條路,那兒建兩處房屋,甚至會在湖邊搭幾頂帳篷,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
陶小北大學一畢業就分配到玻管局工作,我調來的時候,她是我們玻管局最年輕的副科長。
我們玻管局辦公室第三個同志就是李小南了。李小南與陶小北年齡不相上下,好像是同年生。至於哪個比哪個大出幾個月或是幾天,我始終沒有搞清楚。其實我們在一起工作不久之後的某一天,在辦公室裡閒聊時她們就告訴過我,但我一直沒有記住。倒不是我的記憶力很差,屬於那種未老先衰的年輕人,而是我曉得,在這種行政機關工作,該記住的東西必須記住,不該記住的東西則完全沒有必要記在心上。記住她倆誰大誰小幹啥?我又不準備去追求她倆,更不會在心裡嘀咕該娶年齡大一點兒的為妻呢,還是年齡小一點兒的做太太。那樣柳如眉能饒了我?我不僅不能記住她們的生日,整天面對這兩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姣好的面容,還要做到視而不見或者熟視無睹,總之心中不能泛起半點波瀾,更不能水波盪漾。我知道一“盪漾”總要壞事。男人的情感一旦決堤,首先淹沒的往往是自己。由此足以說明當年我地下工作者面對美色的考驗毫不動心,真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後來我們紫雪市開始流行手機簡訊時,我曾收到一個簡訊,說的就是這方面的事情:一個地下工作者因叛徒出賣被抓了去,敵人嚴刑拷打他沒招,後來敵人使用了美人計,他招了。當他準備再招的時候,全國解放了。一個原本可以成為英雄的人物瞬間變作狗熊,或者像我們上小學和中學時寫批判文章辱罵孔丘等人使用的語言一樣:成為“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
而使一個英雄頃刻變為可恥的叛徒的,就是陶小北、李小南這一類美人。因此我要對她們百倍地予以警惕。就像另一個手機簡訊所描述:一男一女外出遊玩,晚上不得已同居一室。女的畫條線警告男的說:越線者是禽獸。次日女的發現男的果未越線,甩他一耳光說:想不到你連禽獸都不如!我剛調到玻管局工作時,在心裡早已暗暗下了決心:我寧肯被陶小北或李小南甩一個巴掌,也不做那個禽獸!
李小南是我們局裡的出納員,正在積極爭取入黨。她是那種很溫柔的女性,也很嫵媚。她臉上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兒,笑起來像個洋娃娃,讓人愛不釋手。我們已經知道李小南面板很白,臉上閃耀著那種青春的光澤。若將李小南摟在懷裡,定像摟著一根潔白的冰棒兒。也許摟一會兒這冰棒兒就化在摟她的人懷中了。如果用公文式的語言描述李小南,這是一個團結同志、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好同志。再換作文學語言,我們就會發現李小南很豐滿,尤其是其胸部十分飽滿,且上翹。陶小北胸部也飽滿,也上翹。但她倆給人的感覺卻有不同:陶小北的胸部像一個軍事禁區,各類車輛路過那兒就得繞行;李小南的胸部則像一個國營農場,彷彿拖拉機都能“突突突”開進去。不知什麼原因,我一到玻管局就對李小南產生某種偏見,這種偏見也許毫無道理。好在我只是心裡這樣想,別人又不知道我心裡怎麼想,所以也不影響我們玻管局的安定團結。
我這樣津津樂道地介紹我的兩位女同事的某個敏感部位,會讓別人認為我魚在河思想趣味低下。一個思想健康的同志是不會總在兩位女同事的胸部盤旋的——我又不是一隻鳥,也不是一架準備給被圍困計程車兵空投食品的飛機。哪咱就不說這兩個女同志了,說馮富強。
馮富強是我們辦公室的第四個同志,這個同志比我大一歲。如果馮富強、魚在河、陶小北、李小南是胞兄胞妹,那麼馮富強就是我們共同的兄長。或者換一種說法,如果我是巴金,馮富強就是巴金的大哥李堯枚或三哥李堯林。馮富強對人很熱情,無論對生人熟人,臉上從來沒有一絲半點冷漠的表情。啥時見了這個同志,總見他眉開眼笑。即使在有一股異味的衛生間碰到他,或者在寒冷的冬天碰到他,他的笑容也會讓你心裡暖乎乎的,瞬間忘卻了不好聞的味道和砭骨的寒冷。馮富強的一張笑臉和康鳳蓮總是繃著的臉恰好形成鮮明對比。想在康鳳蓮臉上看見一絲笑紋,比下著連陰雨的天氣裡看見一縷陽光都難。以至於我們局裡暗暗流傳著一句歇後語:康鳳蓮一笑——千金難買。彷彿康鳳蓮是兩千七百多年前周幽王時期的美人褒姒似的。
總之康鳳蓮的臉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