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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最前邊,牛望月給我吩咐完,我扭頭用眼神“請示”閻局長時,眼裡的餘光恰好看到走在最後面的餘宏進和姬飛正滿臉狐疑地從閻局長門裡走出來。閻局長此時尚在給他倆吃定心丸,回頭對餘宏進親熱地喊:“宏進,把我門帶上。”隨即又將目光移到姬飛臉上,叮囑仍然面露狐疑之色的姬飛說:“姬主席,下午開黨組會你可記著,可別釣魚去了啊!”姬飛喜歡釣魚,是我市“釣協”的副秘書長。
那天下午三點的黨組會當然沒有開,因為閻水拍局長突然生病了。閻水拍局長這次病的不輕,據說很“重”,在家裡躺了半個月。半個月後,陳奮遠副局長從南方考察回來了。陳奮遠副局長那天一下飛機便直奔家裡——不是自己家裡,而是閻水拍局長家裡。陳奮遠局長一進門,你猜閻水拍局長怎麼說?他有點悽楚地對陳奮遠副局長說:“奮遠啊,你不在這一陣兒我可受苦啦,那幾個傢伙把我逼回家裡來了!”接著閻水拍局長向陳奮遠副局長大致介紹了被逼經過。當時是夏天,那時閻局長家還沒有裝空調。閻局長穿一個大褲頭,手裡搖著一把大蒲扇,介紹完被逼經過後,突然撲哧笑出了聲。他對陳奮遠副局長說:“奮遠你說是不是幾個傻逼?那天他們擺出那副陣勢圍追堵截,如果換作你我,他閻水拍老頭兒往哪裡逃?插翅也難逃!玩什麼金蟬脫殼?幾個人腦子裡都進了水,他們當時只是逼我定開會時間。如果是你我,當時就提議開會!趙有才不在?趙有才又沒有飛到月球上去,他不過是到市政府送一份材料去了。讓魚在河給他打個BP機,十分鐘就回來了。何況那天組織部長並沒有叫我,我當時逗這幾個傢伙玩兒,隨意在電話機上那麼一撥,抓起受話器就說話——不是和部長講話,是和電話聽筒講話,可這幾個傻傢伙卻沒看出來。如果他們當時把趙有才叫回來,我有什麼理由不開會?”
結果可想而知,閻水拍局長再次變被動為主動,第二天他和陳奮遠副局長談笑風生來局裡上班,就如穆桂英得勝回朝一般。那幾個人縮著腦袋躲在辦公室裡,霜打了一般,當下蔫了!
所以局裡搞民主測評,若火候不到,時機不成熟,閻水拍局長會無限期地拖延時間——不召開民主測評大會。而在這段時間裡,閻局長會每天找一兩個同志談話。這種時候閻局長不一定只找女同志,而是男女同志一塊兒找。比如上午找陶小北和魚在河同志,下午會找馮富強和李小南同志。閻局長先會關切地詢問在局裡工作順利不順利?對局裡工作有何建議?家裡有沒有需要局裡幫助解決的困難?這些問題詢問完,閻水拍局長就會拿起一張本省的日報遮住臉,漫不經心地詢問同志們對趙有才同志有什麼看法和反映沒有?若被詢問者說趙有才同志是個好同志,同志們對他沒有什麼看法和反映時,閻局長就會移開手中的日報,露出臉和藹地對被詢問者說:“有才同志工作不錯,人品也不錯,局裡最近準備使用他一下,適當的時候搞搞測評。”此時被叫來談話的人很快領會了局長的意圖,忙說:“我們都會投他票的,提拔他是眾望所歸嘛!”閻局長便會滿意地點頭,甚至會站起來拍拍你的肩膀勉勵你好好幹,並認為你將來是很有前途的,會像趙有才同志一樣有前途。閻局長這樣說的時候,被詢問者心裡就會有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彷彿閻局長正拿著一個充氣筒給一顆皮球打氣,一會兒這顆原本癟癟的皮球就被打足了氣,轉身很飽滿地離開了局長辦公室。因為剛打過氣,走路的步子都一彈一彈的。
閻局長就這樣給全域性大部分同志充足氣後,心裡有了底,然後便會選個時間,突然通知召開民主測評大會。
可現在擺在閻水拍局長面前的難題是,趙有才和馬方向都是閻水拍局長的人。在八個科長裡,這兩個人是最支援閻水拍局長工作的。趙有才若是豬八戒,馬方向就是沙和尚,總是圍攏在閻局長身邊,一個忠心耿耿挑著擔,一個盡心盡力牽著馬。手心手背都是肉,閻局長恨不能把沙豬二人同時提拔起來,而將餘朱姬像拔地裡的蘿蔔或者擠臉上的粉刺一樣拔擠一個出去。可以這樣設想一下,若趙有才和馬方向同時成為局級領導,再將餘朱姬拔擠一個出去,局裡這個七人班子就會呈現出這樣的局面:至少有三個同志總是支援閻水拍局長(陳奮遠、趙有才、馬方向),另外一個同志搖擺不定(牛望月),反對派只剩下兩個人。這樣閻水拍局長的工作就要順當得多,心情也要好得多,誰還會再聯手到閻局長這裡來逼宮?
拔了蘿蔔地皮寬,擠出粉刺臉皮光。閻局長真還有過“拔蘿蔔”和“擠粉刺”的心思。一次去和組織部長探討,能不能將局裡現在的領導調一個出去?比如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