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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幹部工作的市委副書記說。組織部長說話叫“掏耳朵”:就像一個溫順乖巧的新娘,拿一根包著棉花球的小棍兒,偎在新郎懷裡,在他這隻耳朵裡掏一下,又用綿軟的小手扯過那隻耳朵再掏一下。組織部長就是這個惹人愛憐的可人的新娘。拿個小棉球在市委書記耳朵裡掏一下,在市長耳朵裡掏一下,在主管幹部工作的市委副書記耳朵裡掏一下。有時還得去人大主任耳朵裡掏一下,政協主席的耳朵裡掏一下。若市委書記與市長及主管幹部工作的市委副書記有矛盾了,組織部長便不敢給後邊兩個人掏了,噘著小嘴專注地給市委書記一個人掏。
如果一個男人,一天到晚只能和自己的妻子說幾句話,再與別的男同志尤其是別的女同志不能說一句話,那還不把這個男人憋死?
所幸紫雪市目前這個班子的主要成員相處比較融洽。閻水拍局長希望在局裡提拔一個副局長這個要求,組織部長已與市長和主管幹部工作的副書記做了一些溝通,這兩個人基本同意。只剩下與市委書記溝通這最後一關了。
組織部長拍拍閻水拍局長的肩膀說:“老領導,這得等機會,著急不得!”接著部長又講了一個故事寬慰閻水拍:老陳到城裡度假,來到一家高階賓館,服務生帶他去房間。老陳生氣地說,就讓我住這麼小的房間?服務生道,先生,別生氣,這是電梯。組織部長講完故事後說:“組織部就是這部電梯;我這個部長就是那個送老陳進房間的服務生,或者就是一個開電梯的;‘老陳’則是組織選拔出來準備提拔使用的那些同志;老陳準備去住的那個大房間,就是我們紫雪市十六個縣和市級各部門那些縣級和副縣級領導崗位;而市委書記則是掌管房門鑰匙的人。要走進這些房間,首先得乘電梯,即使站到了房門口,還得看拿鑰匙的人願不願意或者高興不高興給你開門——如果剛進電梯就像那個‘老陳’一樣生氣了,著急了,發牢騷了,那就恐怕很難走進房間裡了。”
聽組織部長這麼說,閻水拍局長像那個剛進電梯便心生不滿的‘老陳’一樣,氣咻咻地說:“他(指市委書記)手裡那一串鑰匙比我小時候穿得那個貼身裹肚兒衣縫間的蝨子和蟣子還多,像貨郎兒搖撥浪鼓那樣嘩啦嘩啦搖一搖、響一響,隨便就能開啟這間那間的房門。憑什麼不給我老閻開啟這扇門?他若到最後真不給我開啟這扇門,將這事擋住,我就跟他撕破臉皮!我已船到碼頭車到站了,他可還要向上走!”閻局長扔下這句話,氣呼呼地離開了組織部長辦公室。
提拔一個副局長的風聲在局裡傳開後,激起層層漣漪。
第一層漣漪是:誰來做這個副局長?
按常規,應該由紀檢組長朱鋒改任副局長,行業工會主席姬飛任紀檢組長,總工程師牛望月任行業工會主席,新提拔的科長接牛望月擔任總工程師。
餘宏進副局長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大小臺階都沒落下。在局裡這些年,他的稱呼也一直在變:餘科長,餘主任,餘總(指總工程師),餘主席,餘書記(紀檢組長一般被稱作書記),然後才是餘局長。可也有例外,陳奮遠副局長就打破了這個常規,他是由科長一步到位提拔為副局長的。為這事朱鋒、姬飛和牛望月一直對閻水拍有意見。私下甚至說,陳奮遠給閻水拍塞了錢,數目還不會少。總之這兩人肯定有些扯不清的事。就像兩個有過性關係的男女,雖然在人前裝模作樣竭力掩飾,可眼神卻忍不住會勾勾搭搭,說不準一背過人就著急著脫褲子。
玻管局的“業餘組織部長”們分析,這次閻水拍很可能會讓朱姬牛挨個往前挪一步,在科長裡提拔一個人上來做總工程師。直接提拔一個科長做副局長,朱姬牛還不像當年那些脾氣耿直的好漢一樣,結夥反上梁山。有句話叫“是可忍,孰不可忍”。對朱姬牛來講,提拔陳奮遠屬“是可忍”,再若提拔一個科長像那種空中飛人一般從他們頭頂飛過去,那就“孰不可忍”了!閻水拍完全沒必要為提拔一個科長得罪三個縣處級。況且閻水拍是一個和善的老頭兒,遠沒有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壞蛋殘忍。剛在人家心頭紮了一刀子,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怎麼忍心再扎一刀子?上次提拔陳奮遠,導致朱姬牛較長時間以來與閻水拍面和心不和,開局務會和黨組會時,動不動就來個“凡是閻水拍擁護的我們就反對,凡是閻水拍反對的我們就擁護”,讓閻水拍局長很傷腦筋。這次若再惹蝨子頭上搔,讓朱姬牛狗咬尿泡——空歡喜一場,將這三個人惹翻,那就不僅僅是“兩個凡是”了,恐怕哪一個就會像許褚裸衣鬥馬超那樣,忿而往閻水拍那張老臉上吐唾沫星子。
看來這個副局長非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