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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去了,魚在河剛出門,可能是去衛生間了。即使某個同志“因私外出”,大家也會找個藉口為他(或她)打掩護,體現了同志們之間的團結友愛。
趙有才主任問一圈,和藹而友善的目光最後在大辦公室溜一圈,出門到他辦公室去了。我們不妨隨著趙有才主任的目光,將這間大辦公室再次打量。
一進門第一張辦公桌是馮富強。馮富強的打字室在四樓,那間房子小一些。那間房子是這棟樓上最小的一間。局裡的同志曾不止一次議論過,五十年代建的樓就是奇怪,別的房間都一般大,只有這一間特別小。就像一個英雄的母親,生下的孩子個個高高大大,最後卻生出一個小矮人,怎麼也長不高個兒。這間小房子裡放有一臺四通打字機,一臺影印機,一把椅子,一張床,再就放不下一張辦公桌了。於是馮富強就將他的辦公桌放到下面三樓的大辦公室來。局裡辦公條件比較緊張,馮富強一隻鳥兒佔兩個窩,同志們就有意見。小牛和小馬曾聯袂給趙有才主任反映過,應該讓馮富強將辦公桌搬到四樓去。馮富強說,搬到四樓往哪兒放?莫非把打字機抬樓道里去?小牛和小馬對趙有才主任說,打字機當然不能抬出去,但應該把那張床抬出去——他馮富強放一張床在辦公室幹什麼?除了六位局級領導的套間裡有床,哪個辦公室放著床?他馮富強莫非是局級領導?
幾個駕駛員中,小馬笨嘴拙舌,不善言詞,平時被小牛攛掇著,跟小牛去領導面前嚼點兒舌根搬弄點兒是非,也主要是小牛說,小馬是肚子裡裹棗核解板兒——沒有幾句,只是給小牛做個伴兒壯個膽兒墊個背兒。即使跟著小牛到趙有才辦公室反映馮富強多佔辦公室的問題時,也站在後面只負責眨眼睛,很少說話,可說一句出來卻又蠢又直。那天他就憋出一句,說馮富強將床放在打字室,是想“幹壞事”。為了補充和印證他這個觀點,後面又憋出一串兒話。他說,有一次馮富強把李小南叫到打字室,他坐在椅子上,讓李小南坐在床上,兩人頭挨在一起說話兒。還有一次馮富強下班後,都晚上了,將一個女人(非法定配偶)帶到打字室。不信你們去問老喬,那個女人那天十二點過後才離開,老喬開的門。小馬那天為揭露馮富強,差不多把平時一年說的話“預支”完了。那天他說的帶有總結性的最後一句話是:“總之馮富強那張床上常坐著女人!”
馮富強聽到這些話,很生氣,向來晴朗的臉上蒙上了陰雲。小虎後來對我說,那天他正在趙有才主任那兒,見馮富強氣呼呼地走進來了。那天馮富強金剛努目,眼睛瞪得比雞蛋大,對趙有才主任說:“我房間裡只有一把椅子,李小南來了不坐床上讓她坐地下?陶小北還在我床上坐過呢!咱局裡哪個人沒到打字室來過?這個拿來一份檔案,那個拿來一份報告。我坐在椅子上打材料,他們就得坐床上。莫非讓他們像延安時期聽黨課那樣,鋪張報紙席地而坐?我也想把那張床搬出去,可晚上打材料常要加班,沒有床,讓我加完班再鋪張報紙席地而睡?水泥地板那麼涼,能不能席地而睡?睡出病來誰負責?莫非讓我將床搬出去,辦公桌搬上去,我加完班就睡在那張辦公桌上面?那不成烤全羊或者烤乳豬了!”
馮富強的辦公桌沒有搬上去,但他因此對小牛和小馬加深了成見。尤其對小馬。馮富強想,小牛那沒腦子貨在領導面前臭我倒可以理解,那傢伙橫豎是一個顧前不顧後的人,只要能得到眼前利益或為逞一時之快,哪管日後跳火坑!只沒想到小馬這蔫不唧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傢伙也跟在小牛屁股後面瞎起鬨,嚼說人。還不是看我馮富強只是個打字員,一眼望出去在局裡沒什麼發展前途,就不假思索胡亂上來踩幾腳。俗話說,吹熄燈擠眼兒——後來的事看不見!我馮富強撂到路邊草叢裡的米粒也比你小馬撿到口袋裡的多!不拿快刀子剔剝剔剝你,哪天你還要騎在我脖子上拉屎撒尿,得出狠招治治這小子。時隔不久,局裡便有傳言,說小馬給別人說過,六位局領導套間裡放著床,是想在床上“幹壞事”呢!尤其是閻局長,套間裡還放著一張床頭繡著花的雙人床!小馬聽到這話,眼睛都嚇直了。他想去找馮富強理論,可誰也沒對他說,這些話是馮富強說得呀!只能一個人在那兒生悶氣。小馬才知一語不慎,遭了人家暗算。他在自己嘴巴上甩了一巴掌,從此話更少了。這次著了暗器後,差不多有半年時間沒說一句話,只是悶著頭皺著眉使勁兒開那輛“二一三”。
馮富強堅持不挪辦公桌上四樓,是為了透過這張辦公桌和閻局長“對話”呢!他的辦公桌佔據有利地形,離門口最近。閻局長有時喊趙有才。喊第一聲時,馮富強便豎起了耳朵。若趙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