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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陶小北就是那個玩水的女孩子。
我那天始終不看陶小北和李小南,就是為達到讓她們“噘嘴”的效果,我是有意要冷了這倆妮子的心。
我到局裡工作半年來,已自傅粉墨,成功地扮演了一個“魚在河”的角色。彷彿一個銜命打入敵人營壘中的地下工作者,已失去了其本來面目。這個魚在河是這樣一個人:除能寫點行政材料,再無別的能耐。沒有主見,有時甚至顧此失彼,簡直像楊萬里那兩句詩所言:笑殺槿籬能耐事,東扶西倒野酴醿。會上講話語無倫次,下來與人閒談略顯結巴(而我站在袁家溝中學的講臺上曾有過多麼流暢的表述!)。我吃驚地發現,半年後我竟真有點結巴了!而這個傢伙惟一的一技之長也不是盡善盡美,寫材料也出過錯。有一次我甚至故意將一份材料寫得質量很差,並且像老師批評學生常說的那句話:“錯別字連篇”,讓閻局長在全域性大會上不點名地批評了我。當然我很快又寫了幾份“頂呱呱”的材料,閻局長又在全域性大會上點名表揚了我。
我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讓局裡的同志對我不以為意,忽略我甚至遺忘我!
周瑜打黃蓋的故事盡人皆知,打在黃蓋身上,疼在周瑜心頭。本真的那個魚在河若是周瑜,玻管局這個魚在河就是黃蓋。當我舉著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自己身上時,心裡是多麼難過和不忍啊!
我深知,我在局裡還沒有任何資本和根基,就像那種打入革命陣營的特務,現在還處在“潛伏期”,不能四處出來活動,以免被人抓獲。
半年下來,我發現我的目的基本達到了,包括那些工勤人員也不在乎我。有一次通訊員小胡甚至在大辦公室摸了一把我的腦袋後誇張地學我說話:“魚、魚、魚在河,你、你、你說陶小北和李小南哪、哪、哪個更漂亮?”我當時竟一點兒也沒有生氣,一邊微笑著看小胡,一邊在心裡說:“你將為這種行為付出代價,看老子將來怎麼收拾你!”——我吃驚地發現,我已能做到像劉備那樣,喜怒不形於色!
反過來我卻對每一個同志表現出極大的寬容和友善,尤其是那些在局裡不受重視的人。有一次傳達室老喬給閻局長往樓上搬一大紙箱世界名著。閻局長辦公桌後有兩個巨大的書櫃,裡面除鄧小平文選和一些領袖人物的傳記外,還有很多世界名著。新華書店只要有新出的名著到貨,就會給閻局長打電話。閻局長就會說,搬過來放傳達室吧,交給門房老喬。老喬畢竟快七十歲的人了,每次往閻局長辦公室搬這一箱箱世界名著時,吭哧吭哧顯得很吃力。我們局一些人奇怪得很,比如馮富強、小胡和小牛,和老喬一塊兒上樓梯時,老喬搬著書,他們空著手,可卻從不搭一下手。老喬臉紅脖子粗吭哧吭哧將書搬到三樓了,他們此時卻問老喬累不累?要不要幫忙?老喬不吭聲,將沉重的書箱放下,直起身子用衣袖擦著額上臉上脖子上的汗。老喬擦畢汗,彎下腰正準備再搬書箱,卻撲了個空:書箱不見了。書箱哪裡去了?原來是被“雷鋒”搬閻局長辦公室裡去了。“雷鋒”是誰呢?原來是馮富強、小胡或者小牛。有一次牛望月竟也搶著做了一次“雷鋒”。那天他手裡拿著厚厚的一摞差旅費報告單,剛從閻局長辦公室簽字出來,一臉喜色。由此判斷,他這次虛報的差費恐怕遠超過了一千元。牛望月喜滋滋出門時,小胡剛巧抱著一箱書氣喘吁吁來到閻局長門口,沒想到牛望月不由分說從小胡懷中接過(還是奪過?)這箱書,屁顛屁顛抱閻局長辦公室裡去了。這箱書若是一顆排球,二傳手張蓉芳將球挑到最佳扣殺位置,此時網前同時躍起三個人,這三個人是老喬、小胡和牛望月。按照袁偉民的安排,小胡和牛望月跳起來,只是打掩護,應由郎平——即老喬一記重扣,置對方於死地。可小胡和牛望月跳起來以後,早將袁偉民的吩咐忘得一乾二淨,爭先恐後往下掄胳膊——最後竟讓最不應該扣殺的牛望月搶了先——牛望月將書抱進閻局長屋裡後,還勾起一隻腳將門從裡面啪地關上,這樣小胡就被關在了門外。小胡恨恨地站在門外擦腦門兒上的汗珠時,老喬正站在樓道口向這邊張望,見小胡又被牛望月晾在了那裡,老喬心生快意,心想:再讓你學雷鋒!再讓你學雷鋒!
閻局長在三樓辦公,至少有五次或者六次,是我幫老喬將書搬到三樓去的。我搬到三樓後放在樓道里,讓跟在身後的老喬給閻局長搬進辦公室。每次老喬都會感激地衝我一笑。老頭也不容易,家裡生活困難,六十歲退休後,還想繼續幹下去,局裡念其是省長時期的人,沒有立即打發回家,聘用了他,這樣一個月可以多拿一百元錢。當時牛望月曾去找過閻局長,想讓他的一個親戚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