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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照例是聽不夠的鄉音,照例是沒完沒了的問話……回到家裡,母親高興得流淚,金秀摟住哥哥,跳著腳“呀呀”地叫……
金喜財老漢不在家。本來在金家凹也能夠買到豬肉,不想金喜財老漢趕到街心的時候,賣肉的人剛好發動起三輪摩托車,準備回去了。金喜財老漢就說好話,讓把他捎上,到谷莊驛割肉去了。
金秀委屈地說:“我只怕你不回來……”一滴大大的淚珠從紅潤的臉上滾落下來。她特別想向哥哥說到她的春生,但是她忍住了。
正在崤陽縣城一帶活動的金耀特意放下手裡的事情,在金超回來的當天也趕了回來,就像是和金超一道從北京回來的一樣。他給鄉親們散發了帶把兒的菸捲,自己也叼了一支,讓那菸捲像小鳥尾巴一樣在嘴角跳躍著。說到金超的回來,金耀說:“爾格火車快了,睡一覺就到省城……”
鄉親們問:“咋叫‘睡一覺’?”
金耀就顫動著菸捲描述臥鋪車廂———這是金超曾經向他描述過的。
“好光光!”鄉親們驚歎,“那一滿是首長待遇麼!”
“你以為咋?”金耀不以為然地說,“我哥就是首長麼!論級別,他爾格是地區行署專員了,有小汽車,有專門的司機……”
“呀!”鄉親們齊聲說,把目光投向金超。
金超瞥一眼金耀,不相信這個淺薄的傢伙就是打電話給他很大精神安慰的人。
金超和金秀站在花椒樹旁邊。
金秀紅著臉,扭捏著手指,低垂著眼睛,在說她的春生。
“……反正我認為他可好可好。”
金超笑了,對走過來的母親說:“金秀一滿幸福死了。”
“噢,”母親說,“做夢還叫春生哩。爾格這女子都解不下啥叫羞了。”
“媽———”金秀說。
……
廟溝離金家凹十五里,在一條寬闊的川道北側山坡上,從這裡可以俯瞰著名的商業重鎮章村驛。
章村驛在歷史上曾經是著名的章縣,解放以後,雖然僅僅是公社或者鄉的建制,但是它的規模並不亞於崤陽縣城。章村驛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道兩千多年前的秦代。秦代大將蒙恬修的十七米寬的馳道從它的西面川道逶迤北上,竟然一直穿過整個黃土高原,延續到了寧夏。章村驛作為六省通衢,歷來商業發達,即使在人民公社的時候,也不減其財富聚集地的本色。章村驛雖然已經是另外一個鄉,但是它和川道北面幾個屬於谷莊驛鄉管轄的村子在經濟上的聯絡極為緊密,這些村子中的很多人熟悉章村驛街道上的每一塊磚石卻從來沒有到過谷莊驛。
崤陽縣在傳統上是產優質蘋果的地方,這幾年縣政府在改良和引進蘋果新品種上下了很大功夫,又投資修建了鄉間公路,蘋果產業獲得了很大發展,章村驛就成了優質蘋果的集散地,每天都有上百輛拉蘋果的大卡車進出。
廟溝正好處在非常有利於蘋果生長的山地丘陵地帶,種蘋果的優勢一下子突顯了出來。
宋春生是個老實疙瘩,幹活不要命,硬是靠自己闖蕩下了一份家業,有了全村務育得最好的果園,新箍了三眼石窯,甚至購置了當地農家還很少見的小四輪拖拉機。婚禮這一天,他就是用這臺嶄新的拖拉機把新媳婦金秀和金超、金耀從金家凹拉到廟溝的。
婚禮就在宋春生家的窯院裡舉行,來了很多人,極為熱鬧。收禮金的老漢在窯院門前支了桌子,一絲不苟地用毛筆記錄贈禮金的人的名字和禮金數目,從章村驛請來的做飯師傅耳朵上夾著帶過濾嘴的紙菸,在院子裡新砌的鍋灶前愉快地忙碌著,鍋灶上的溼泥冒著熱氣。
金超前前後後地幫助招呼人,忙得滿頭大汗。他真的高興。
司儀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小夥子,靦腆而窘迫,完全按照一張紙上寫的文字主持了婚禮,好在人多,哄著,鬧著,氣氛仍然熱烈。
接下來就是喝酒吃肉,十幾桌酒席全部坐滿了,一撥人還沒吃完,另一撥人已經站在旁邊等候,一個個都吃得大汗淋漓。
金秀和春生來回走動著給大家斟酒,接受著各種形式的祝願,兩個人都喝了不少酒。
金秀不斷觀察金超。
……昨天晚上,金超在家裡說了他和小佩嫂離婚的事。金喜財老漢嚴厲地進行了追問,金超雖然沒說出所以然來,但是鑑於兒子現在的身份,老漢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他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罵他了。老漢恨恨地看著已經完全城裡人做派的金超,一晚上再沒說一句話。母親長吁短嘆的,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