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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周到了。小康會很感謝你。”
李震說:“請一定代為問候小康。”
其實,李震知道吳運韜他們最終還要回到省城,從省城返回北京,那時候他們還要見面的。在列車車廂裡,李震最後握住盧荻老人的手,用和老年人說話的宏大嗓音說:“首長,祝您一路平安。有事跟運韜講,他會打電話給我。”
盧荻不高興地說:“我就反對興師動眾,不像樣子。”
李震笑了笑,沒說什麼,揮揮手,下車去了。
第十章 一種選擇,一種結果
杜一鳴回來了。
吳運韜很驚訝:“他……回來了?”
富燁說:“回來了!”
杜一鳴回來了這件事對富燁是很大的事情,他以為吳運韜也會認為這是很大的事情。但是,他馬上就看出吳運韜並不想聽到這個訊息,他心裡一定有遠比杜一鳴回來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杜一鳴回來了?”吳運韜仍然懷疑訊息的真實性。
富燁淡淡地說:“我也只是聽說……”
“這麼多年他到底到哪兒去了?”
“不知道,”富燁說,“我不知道。”
“他還回東方文化出版中心來?”
富燁冷笑了一下,說:“你多慮了,老吳。他回不到這裡。”吳運韜看著富燁———他聽出了富燁的話音。富燁不想讓吳運韜不高興,就找補了一句:“你是不是應當去看看他?”
吳運韜說:“我當然得去看看他。”
但是,富燁知道他是不會去看杜一鳴的,褚立煬和趙剛盯的就是這個。普通員工看了也就看了,富燁看了也就看了,因為他馬上退休了,吳運韜正處於無比重要的過程之中,當然不能去看杜一鳴,他不可能去看杜一鳴。
富燁索然寡味地走出吳運韜的辦公室。
吳運韜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蘇北從李天佐那裡找到杜一鳴的住址。
“我要去看他。”蘇北說。
“你不認識他,”李天佐說,“你不是他的朋友,你沒有這個義務。”
蘇北說:“人並不都是憑義務做事情,天佐。有時候好奇心就能夠促使人做事情。”
“你對杜一鳴這樣的人好奇嗎?”
“也說不上好奇還是不好奇,他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我沒什麼好奇的。既然他曾經是我們東方文化出版中心的領導,儘管我們並不相識,我想我還是應當去看看他……”
“是啊!”李天佐嘆道,“是應當去看看他。”
“你不打算去嗎?”
“我?”李天佐臉上出現一種嘲弄的神情,“我有什麼臉面去看他?”
“老李,時間會把所有的傷痕抹平。”
“不,這是抹不平的。我知道。”
“杜一鳴會有他的角度。”
“我有罪。你告訴他,我不要求他原諒,他要是拿一把刀子來殺我,我不反抗。你知道嗎?我經常想把自己殺死,為那些被我傷害過的人把自己殺死……”
“你這樣想嗎?”
“我從來都這樣想。你以為我用小本子整杜一鳴的時候不是這樣想的?那時候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知道我在作惡。這是我實現自我的惟一方式。你現在也別以為我不作惡了。我以前是魔鬼,現在仍然是魔鬼……我一直奇怪,為什麼沒有人來把我宰了?為什麼?”
蘇北看著李天佐,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人的本性中,我們發現三種導致攻擊性的原因:第一是競爭,第二是不信任,第三是榮譽……正是榮譽會使人為一些區區小事,如一句話、一個微笑、一種不同的意見和任何其他使人感覺受到貶抑的訊號———不論直接涉及本人還是涉及他的家族、朋友、他所屬的民族、他的職業,甚至於他的名字———都會導致人變得富有攻擊性。”霍布斯在《利維坦》中這樣說———蘇北就是這樣看李天佐的。
蘇北這種極為理性的看法,僅僅出現在他的《札記》上,但是,李天佐仍然從他的目光中讀到了與別人不同的內容。這也是他願意在蘇北面前自嘲為魔鬼的原因。
杜一鳴住的地方實際上離蘇北不遠,只隔著兩個衚衕。
這片老城區已經列入拆遷範圍,衚衕裡到處都用白石灰寫著巨大的“拆”字。儘管不斷有專家和民眾呼籲保護老城區,也不能阻止與權力結合的資本不斷擴張,這個不辨其貌的怪物就像古代傳說中的饕餮一樣,張著黑洞洞的大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