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際,那隻高舉投降的手竟瞬間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前座扯,黑暗中,一雙沒情緒的黑眸突然與她對上。
“你——”喉嚨被扣住,她聲音倏地止住,取而代之的是難受的悶哼。
“親愛的,半夜持槍劫車是不好的習慣哦。”兩人情形霎時對調,範子駿朝這位不受歡迎的乘客笑了笑,指上的力量與那溫和的笑容完全相反。“我很久沒被人拿槍指著頭了,也不想在我的車上打爆別人的頭,不要逼我破例,嗯?”乖乖,臺灣治安什麼時候糟成這樣了?連女人都來搶計程車?
蘇普感到自己眼前開始發黑,視線也一片模糊,低沉的男聲在她耳中漸漸糊成一團詭異的音調。
她根本弄不清楚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就陷入這般處境,她竟被一個計程車司機給制伏了?!
她掙扎著發出痛苦的微弱悶哼,範子駿只是冷眼看著一張標緻的瓜子臉在微暗的車內漸漸扭曲發紫,突然,一股腥味竄入鼻息,他進而發現了她手臂上不尋常的地方。
“你中槍了?”他挑眉,稍稍放輕力道。
雙眼翻白,蘇普痛苦地呼吸著,壓根無法回答。
見狀,他完全放鬆了力量,手輕輕架在她脖子上,以確保她有任何動作時他能第一時間反應。
帶著腥味的液體染溼了她身上的黑色衣料,連寬大的外套也沒能倖免地黏貼在她手臂上,他研究了下她的傷勢後,又抬眼瞧她。
那張看似冷然倔強的表情下,眼神空洞得幾近絕望。
範子駿蹙眉,但還來不及思考,遠處出現的幾道黑色人影便讓他稍微分了心。
他當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坐好,別試圖攻擊我,否則我會把車開回來,在那群人面前丟你下車。”
放開她的瞬間,他也卸下了這隻小野貓的槍,動作一氣呵成,交代完,車子同時也飛射出去。
沒有測速照相——嗯,繼續加速。
***
“真他媽的好大一坨屎……”回到位於郊區的住所,範子駿抱怨著將昏倒在他後座的女人抱進屋內。
“噢、幹!我一千六的新襯衫!”將人放在客廳地板上後,赫然發現襯衫多處都沾染上她的血跡,他差點氣瘋。
賽啦!這筆帳非記下來不可!
他大為光火地邊在屋內尋找需要的工具,邊脫下染血的襯衫,隨手丟在地板上。
他打著赤膊,將客廳方桌的暗鎖開啟,拉長到一個人的長度後,再將那女人抱上桌,以剪刀剪開那隻染滿血的衣袖,很快發現了彈孔。
“去你的,中彈還跑出來給車撞,想死也不用那麼費工。”將刀具以及她的傷口先消毒,他一邊嘟囔。“歹勢啦,療傷不是我的專長,會痛的話就忍一忍。”
語畢,他一刀直接劃入不斷湧血的傷口,將傷處挖得更大,桌上的女人因而發出痛苦的哀號。
“知道痛就不要做傻事。”他碎碎念,手上的力道完全沒減輕。
沒一會兒,金屬彈頭被取出,昏迷中的人兒也因極度的痛楚而被痛醒,她半睜著眼,眼神失焦,似夢非醒地看著前方。
範子駿只是覷了她一眼,沒多加理會,接著清洗傷口周圍並止血。
他知道自己的動作很粗暴,這小妞肯定得多挨些皮肉痛,可他也不是什麼大善人,幫這半路衝出來找死的傢伙處理傷口,讓她免於失血過多致死已經算很偉大的義舉了,痛死也只能說是她自作自受。
但出乎意料地,桌上的女人眼神開始慢慢聚焦。
她望向他的方向,臉蛋因痛楚而扭曲,卻沒再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有偶爾幾聲忍痛的悶哼逸出。
他不可置信地哼了聲。這女人有沒有那麼倔?這也要忍?
“會痛就叫,這裡只有我聽得見,又不會笑你。”他又嘟嘟囔囔著道。
動作迅速的縫合傷口,將棉片覆上後,他開始纏固定用的紗布,此時桌上的女人已是渾身冒汗,眼神又逐漸失焦。
蘇普望著頭上的白色燈光,視線一片矇矓。
白光漸漸包圍住她的意識,將她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我很高興有了你,你讓我重生……她看見抱著自己的女人露出慈愛的表情。
小普,媽咪希望你能跟普通人一樣長大……她聽見那女人好似祈禱的盼望。
我覺得我好髒……她看見那女人在自己面前崩潰,哭得像個小孩一樣。
對不起……最後,她對她如此說道。
淚,從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