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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衝擊,猶如颶風席捲荒原。在虎豹騎奔騰的馬蹄下,在這支整座草原上最精銳的騎兵打擊下,高聳在蠻族鐵盔海洋之上的夸父島嶼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就像山洪爆發時,溪流上再龐大的圓石也會被沖垮。虎豹騎就如同一道不可阻擋的黑色急流,自左向右席捲夸父的防線。
守衛巨箕山的夸父們終於潰退了。他們那碩大的頭顱被拋向天空,雙膝砸入爛泥,巨大的身軀佈滿利刃劃開的道道深痕。他們拋屍荒野,屍體上蝟集的箭尾,讓它們看起來像是荒原上長滿帶刺灌木的突兀小丘。
蠻族人的陣列上響起了如雷般的歡呼。“霸吼!霸吼!霸吼!”他們模仿著巨象的呼喊,一百支白色的牛角號同時吹響,一千面戰鼓同時擂響,所有的部隊都放開了韁繩,他們彙集起來開始了最後的突擊。中軍重甲,後軍鐵騎,左右翼遊騎,近衛鐵騎,以及所有潰散下來而倖存的雜兵,都被裹挾在一股浩浩蕩蕩的金屬洪流中向前猛撲。最悍勇的夸父戰士在這樣的衝擊下也不得不開始轉身奔逃。蠻人們跨過了血色的河流,越過了白雪皚然的山尖,他們抽打著自己的駿馬,射光自己箭壺裡的箭,不要命地向前猛突。這是青陽人在數千年間的草原爭霸中發展起來的戰術,一旦形成了突破,就放出所有的部隊向前攻擊,能衝擊多遠就衝到多遠。使用這一招,屢屢在敵人建立起新的防線前就突到後方去,敵人的致命要害往往就在這一擊之下,在青陽的鐵甲前暴露無遺。
青陽人放馬衝了整整一天。他們越過了巨箕山,跨過了依然凍著的貔虎河,吞併下了整整一百里深的土地。直到太陽落山,他們才收攏疲憊的部隊,開始休整。
營火猶如密密麻麻的星星,鋪滿了殤州的這片莽原。營地裡一棵凍死的大樹下,營火邊上東倒西歪地坐著一隊衣甲破舊的蠻人。從他們肩膀上裝飾著的銅對豸來看,他們本該是瀛棘的金吾衛,堪離宮的近衛騎兵,在瀛棘部,不是數代貴族便無法擔當此職。如今他們只屬於青陽十五萬大軍下的雜兵,談論起身份來,連青陽本部的雜役都不如。
在那棵枯樹下,一名戴著金色甲騎冠的騎兵倚坐在地。他懷裡抱著杆鐵槍,那杆槍長有丈二,黑沉沉的,槍頭上糊滿了已經變硬的血,槍刺又長又尖,自黑糊糊的血汙中冒了出來,銳得刺破眼簾,任何人見了心中都要咯噔一跳。那大漢雖然儀表不整,樣子看上去疲憊不堪,左眼處是一道猙獰的疤痕,但另一隻眸子依然是青光灼灼令人膽寒。這人就是我二哥瀛臺白。
“喂,”他喊了一聲,自腰間抽出柄長刀扔了出去,“白黎謙,幫我把這把刀也磨一磨。”那柄刀白光閃耀,在空中劃了道弧線,唰的一聲插入了泥地中半拃多深。
坐在火邊另一頭髮蜷曲的瘦高個子拔起那刀,食指在上叮叮一彈,說:“老大,你這把狸翻,這麼磨就可惜啦。”
我二哥憤虢侯瀛臺白嘿了一聲說:“人都管不了,還管得了刀嗎?快磨快磨。”
白黎謙撇了撇嘴,從身邊水囊中抄了一抄水澆在刀上,就著地上一塊圓石磨了起來。
瀛臺白手一翻,將大槍放倒,就枕著那杆鐵槍躺在了泥水裡。他望著天空說:“後棣校尉呂廣利已下令,明日一早,我們這一衛繼續向北追擊,必須衝到河曲一線才能收。據說有一兩百名夸父逃到北面那些丘陵的後面啦。”
“就我們這一部嗎?”坐在火邊的另一個伴當問。
“仟陽的兩部騎兵會在我們右翼跟進,白戎的輕騎給我們掠左陣,他們過了丘陵後會再改向西邊兜過去,還有琰月氏的三百步槍兵在我們後面跟著,防止散兵側擊我們後方。”
“才三百?”白黎謙驚叫起來,“那還不夠給一小隊夸父填牙縫的。仟陽的爛騎兵就不提了,琰月氏的那些槍兵只要隨便給他一耳刮,就逃得跟什麼似的。也就白戎的輕騎還管點用,可惜也太少啦。”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兩翼太薄弱了,這麼一口勁地猛衝,不是找死嗎?”火邊的那名伴當壓低聲音說,“青陽的狗子可沒拿我們當人看。憤虢侯,能跟這姓呂的說說,把白戎部的騎兵都調過來嗎?”
“別提了,姓呂的是什麼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另一人翻了翻白眼說,他正在用刀子從自己肩膀上一處血乎乎的傷口挑箭頭。那枚碩大的鐵箭頭大如槍刺,噹的一聲掉落在地,幸好夸父的箭頭上從不上毒。“孃的,”他吼著說,“老子早晚要宰了這作威作福的傢伙。”
瀛臺白躺在那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張方,別喊這麼大聲,要不老子先宰了你。”張方閉上了嘴不再吭氣,隨手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