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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屬性,有的熾熱如火,有的溫婉如水,有的鐵面無情。它們的力量都是從何而來,又有什麼使這些完全不同的力量扭結在一起?既然起源相同,為什麼它們所擁有的力量卻有如此大的差異?
極笏算就如同得了狂病的野馬拖帶著我在浩瀚銀漢中飛速穿奔,我感覺到它開啟了宇宙間一扇又一扇的門,但更多的門又當著我的面重重合上。有一股我不可捉摸的力量在門的後面流竄,我好不容易開啟這扇門的時候,它卻逃奔到數億萬裡外宇宙另一端的其他門後面去了。隱藏在星辰的力量之後的,是什麼可怕的力量?找到了它,我就能控制住自己的命運了嗎?
墨水從我的筆端一滴滴地滑落在鋪開的白絹上,然後在上面洇開,勾畫出了另一幅不可解釋的迷圖。
我看著這幅圖想,有許多問題沒有老師我詳解不開,他卻說走就走了。這個反出辰月教的叛徒,這個白衣道的創始人,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袍子下又到底蘊藏著什麼秘密呢?
那天晚上,我快步行走在一座密林裡,四處都是黑色的直挺挺的樹幹,葉子已經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豎在黑色的天幕下,如同死去的鹿群。古彌遠的白袍子在暗夜裡如同一個模糊的影子,稍不留神就會溜走。我快步追了上去,拼命地喊著:等等我,老師。那個白色的模糊影子卻越走越快,我拼命地追啊追,突然被一個東西絆倒了。我爬起來,低頭看著自己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劍上一泓鮮血正在往下流淌。我老師卻突然出現在了我面前,他冷冰冰地問:你追上來幹什麼?你是要殺我嗎?
他的嘴角淌著血,張開嘴,露出染滿鮮血的牙齒,哈哈大笑。長樂,你看出來結局了,你看到了,所有的老師都會死在學生的手下。這就是元宗極笏算的真相。老師和學生,都將成為敵人而不是朋友。他那可怖的笑容,冷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突然變成了一張女人的臉,那女人混合著舞裳妃和雲螢的相貌,光彩奪目,臉上卻沾滿了鮮血。
我大叫了一聲,從噩夢中醒來。迷迷瞪瞪地看著四周地上攤滿了一地的算籌和撥珠,原來我剛才在演算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楚葉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別害怕,公子。我在這呢。”
我喘了口氣,還坐在那裡發愣,突然鼻端聞到一股細細的的珥子花香,蠻舞的公主都喜歡這種花。我只來得及輕輕地抖了一下,我的母親就推開門走了進來。她擺了擺手,屋子角里站著的楚葉就輕悄悄地不帶一絲聲音地退下了。
她披著一件長及地面的黑色長毛裘皮,沒有一絲雜色,毫端都泛著微微的藍光。她比跟著我父親的時候要富貴多了,內裡是一襲緞子面的滿繡白鳥崧草的青絲袍,衣袍華貴雍容,但掩飾不住微微膨脹起的肚子。她看我的神色帶著消抹不去的慵懶。
“這屋子裡真冷,”她說,一團團的白氣從她的嘴裡呵了出來,“你不冷嗎?”
“我?”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單薄的單衣和光著的腳板,搖了搖頭。
她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我看著她長長的裙裾拖過烏黑的地板。
“你不想和我說些什麼嗎?”她溫柔地問。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長樂,”我母親轉過頭來,帶著點哀傷地看著我,“你比冰山還要冷冽。你是不是恨我?”
我搖了搖頭,圓睜著眼睛看她,還是不作聲。
“如果我在你身邊陪你長大,你是不是就不會用這麼陌生的眼睛看我?”她嘆著氣說,“我真妒忌楚葉那奴僕呢。”
月光從開啟的門口洩露進來,在烏黑的光溜溜的木板地上泛起一片銀子般的光。瀛棘的王后蹲下身子,摸著我發燒的額頭:“長樂啊長樂,我的兒子,你會成為瀛棘最偉大的君王嗎?”
我張了張嘴,輕輕地叫了出聲:“姆媽。”這聲音如同蚊子的聲音一樣細弱,這是五年來我第一次喊出這個詞。隨著這一聲喊,凍結的心湖冰層又開始折斷破裂了。我害怕極了,一股溫暖的東西在冰湖面下咆哮翻騰。別讓我害怕,別讓我痛苦啊。我在心裡抗拒地呼喊著。
她聽見了我的掙扎,她是個多麼聰明的女人啊。
她凝視著我,那一雙能讓千萬人為之俯首的眼睛裡蘊含著的巨大的悲哀:“大合薩,還有別的人,都說你將成為真正的君主,他們為此歡欣鼓舞,可只有我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啊——所有的男人都會為了成為偉大的君王而放棄一切,你父親就是為此而離開了我,如今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你已經變了,長樂,雖然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