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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酒館西邊鐵勒的人群情聳動,那黃鬍鬚變了臉色,拔出刀來,指著赤蠻就要撲上,卻看見那名灰衣人捂住咽喉掙扎著爬了起來。他一站起來,那支箭就掉落在地,只留下脖子上青紫一片,一道血柱流了下來,原來那支箭已經被赤蠻拗去了箭頭。
黃鬍鬚見同伴無事,呲了呲牙,收起刀來。只是他們本來就是強盜出身,蠻橫慣了,怎麼能嚥下這口氣。他斜瞪著赤蠻,說:“你一箭脫靶,其他幾箭比起來再怎麼也是我贏了,把刀子拿來吧。”他大步走過來,伸手就要來拿我身上的破狼。
一個粗壯的少年也跳出來,原來是賀拔原,他說:“喂,你們出老千還想拿彩頭啊,太不要臉了吧?”
“嗬,出頭的人真不少啊,總不成要倚多為勝吧,”那黃鬍鬚漢子邊走過來邊嚷道,“我們可沒說射箭不許別人幫忙,你們輸了就是輸了,囉囉嗦嗦地幹什麼?”
赤蠻溫和地朝他笑笑:“靶子都沒了,誰贏誰輸不好說。不過你非要見個真章,我們還可以比刀子。”
“別讓他們打起來,大君,”長孫齡輕輕扯了我的袖子一把,“攝政王嚴令,不許營中打架,會鬧出大事來的。”
黃鬍鬚已經冷笑了一聲,伸手按住破狼的刀鞘。
“你說得對,不過,誰管得了那麼多呢。”我獰笑著說,猛地揮起銅酒杯,劈面砸在黃鬍鬚的臉上,那傢伙滿臉開花哎喲一聲蹲到了地上。
他身後一名同伴嗷嗷叫著朝我撲了上來,卻被赤蠻拿著鐵胎弓橫向裡砸在耳朵後面,將他整個人砸得向前飛了起來,撞在一張桌子上,壓得杯盞亂飛。
鐵勒延陀的人一湧而上。這邊廂國氏兄妹也是大呼了一聲,衝了上去。長孫亦野回身招了招手,他的幾名伴當早就提好長凳,一起撲上。賀拔原更是一腳蹬在桌子上,飛在半空,朝人多處就跳了進去。在這邊喝酒的少年人多是各衛屬兵丁,見幾名統領都衝了上去,自然也不能落後,鼓譟一聲,就如潮水般湧了上去。
大家都沒有抽刀子,揀起凳子椅子,拆下桌腿,便是隨手亂打。鐵勒的人都是江湖上熬出來的,下手又陰又狠,常常一個照面就讓對面熱血沸騰的小孩躺倒在地爬不起來,但瀛棘的少年勝在人多,三五個人招呼一個,就算倒在地上的人也是連撲帶咬,盡不落下風。
長孫齡目瞪口呆。我卻哈哈大笑。“你是我的書記官,要記下我的話那就記吧,”我對他說,然後爬到桌子上大聲喊道,“打吧,都給我打他孃的。”
赤蠻捨不得那張弓,將它倚在柱邊,搶了條板凳,一路砸了出去,當者辟易。那灰衣人剛剛捂住脖子緩過氣來,就被赤蠻趕到,一凳子扇在後背上,直撲到櫃檯裡面去了。赤蠻哈哈大笑,朝著正向門口逃出去的兩名狼兵追了過去,他扯著兩條凳腿,將凳子從背上甩起,掄了一個大弧圈,嗚的一聲自上而下揮去,眼看這一凳子要把那兩人同時砸中,卻突然有個灰影子自門口竄了進來,橫臂一閂,那條木凳子帶著風聲砸在他胳膊上,竟然嘣的一聲碎成數段。那影子左手擋住赤蠻這一擊,右手閃電般一拳搗向赤蠻裸著的上身,赤蠻一偏身子,合身撲上,一肘撞向那人胸口。兩人各不相讓,誰都不肯後退,都被對方重重地在胸前搗了一下,隨後肩膀又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這一撞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退,脊樑頂在門框兩旁,登時轟隆一聲,震得酒館屋頂木樑上的土簌簌而落。
眾人見了這等威勢,都吃了一驚,不由得停下手來。
兩人站定身子,赤蠻這才看出對面那人是馳狼騎的統領左驂。他的馳狼騎既為瀛棘近衛,也就負責大營的日常治安。此刻這兩人互相瞪視著,誰也不肯退讓。刀子在他們的鞘裡同時喀嚓一聲響了一下。
赤蠻扔下手裡的凳子腿,呵呵一笑:“左將軍有這閒工夫來喝酒?”
“我可不像都統這般輕鬆,還有工夫打架。”左驂冷冷地道,臉上那道爪痕抖動著,顯得更加猙獰可怕。
赤蠻哈哈一笑,抱了抱拳說:“獻醜獻醜。”
此刻地上躺滿了受傷的人,瀛棘的少年倒了七八個人,鐵勒的手下倒了的卻有十來個,眼見得這一戰是瀛棘的人贏了。
赤蠻還是笑嘻嘻地,左驂臉上一點笑意也無,突然向後招了招手,身後登時湧進來十多名武士,衣甲鮮明,刀槍在身。左驂寒著臉說:“我奉攝政王之命,整肅營中秩序,你們當眾鬥毆,傷人壞物,說不得,只好將先動手的幾位帶回去問個清楚了。給我將門口堵住了,一個人也別放走!”
他身後的武士轟然應了一聲